“小容,你说这种郎君是不是实在可恨?”谢玉直直望着楚小容的狐狸眼,似乎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楚小容连忙转头,脸色更加苍白:“当、当然可恨,若是我,定然不会负小公主。”
谢玉轻笑一声,楚小容太过慌张,自然没听到里面的讽刺轻视。
楚小容又转头看着谢玉,藏在袖子里的十指掐进手心里,他摆出对着镜子练过很多次的仰慕的表情,本想硬着头皮开口,对谢玉表明心意,可是那些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小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吗?别急,我听着。”谢玉笑着看他。
“没、没什么,谢女君该去席上了。”楚小容转开眼。
罢了,他只求荣华富贵,也只要这些达官贵人像对个漂亮物件的宠爱,还是不要随意许下什么定要对你好生生世世的誓言,免得日后被雷劈了。
谢玉挑挑眉,随后在前头带着楚小容朝望春山庄专门设宴的地方走去。
楚小容看着庄内熟悉的景致,晃了晃神,连忙跟上。
裴越以前喜欢带他到这儿来,说这里是她对他动心的地方,又嫌这儿山庄布置得不够有趣,让他来了几次就厌了,便亲自布置,让这儿庄子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低垂,没了一开始的光彩,桩桩件件被他特意忘了的事乱了他心神,跟着谢玉不知不觉就到了流觞曲水的地方。
他看了眼宾客,狠狠掐了把自己,回过神,正打算照例走到末席的时候,被谢玉笑着拦住。
“小容你是我特意邀来的,怎么能座末席呢。”
立在一旁的小侍见状,走到楚小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公子这边请。”
楚小容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坐到他分外靠前的席位上,小狐狸眼半垂下,满是心事的模样,却也更惹得人怜爱。
这时,入口处突传来一阵声响,楚小容抬头看了眼,又底下头,喝了口清酒,想让自己脸色好看些。他又出神地看着酒盏里的自己,想让自己笑起来,但就是好难受,心像被人绞着一样。
这些年,他一想起裴越就又害怕又难受。
“是裴木帝卿来了,没想到这位帝卿竟然来了。”临近席上的两位女君压低着声音交谈。
楚小容猛地抬起头,掩不住慌张地看着被众人围着走来的裴木,一扫心中无端的伤感。
这位裴木帝卿,是京城为数不多知道他和裴越私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哭,那就下章补回来!
楚小容坐立难安,慌忙低下头,刚刚缓过来稍稍有些红润的脸又变得苍白,藏在袖子里的十指紧紧绞在一起。
裴木一到席上,就看到了缩着脖子的楚小容,他挑了挑眉,转而看到楚小容身上的湖绿衫子,杏眼一凝,又瞟了眼底下的宾客们,视线都若有若无停在楚小容的身上,随即了然地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好不要脸的人,穿旧情人送的衣裳来勾搭别人。
他径直走到楚小容面前,但又离着两人宽的距离,似乎是觉得楚小容肮脏不堪,沾上他就会倒大霉:“楚小容,本卿还没找你,你自己倒晃到本卿跟前了。”
席上不少人停止交谈,都齐齐看着前头一站一立的两人,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有交情的样子,但裴木帝卿是出了名的骄纵跋扈,怎么会主动同一名只是容貌出色的庶子交谈。
楚小容的手伸出袖子,紧紧捏着杯盏,十指指尖因着用力而泛白,他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眼上方的谢玉。
谢玉还是笑的温润和善,仿佛没看到这边发生的一切,照常与人交谈。
楚小容咬着牙,头垂得更低:
“裴、裴木帝卿安好,今天是友人相邀,故而来了的,脏了帝卿的眼,小民马上就走。”
裴木笑得更大声,将楚小容刚才的小动作收在眼底,眸中冷意更甚:“这望春山庄你也有几年没来过了吧,怎么不多待待,是怕想起什么事吗?”
他看着楚小容又摇摇头,满是讥讽:“本卿怎么就忘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又怎么会怕呢?横竖裴越姐姐都回不来了。”
“今天穿着她送给你的衣裳,是又看上哪家女君,打算爬谁的床了?”
一字一句无比清楚,清清楚楚传到座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楚小容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抬起头,转头看了眼席上各人的反应,又转头看着最上面的谢玉,谢玉还是一派温润做派,感受到他的目光,弯起细长的眉眼,笑着点了点头,又撇过头和他人交谈,全然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裴木恨恨看着楚小容身上的衣裳,想起裴越曾经硬是拉着他跑遍京城所有铺子,左挑右选才定了这价值千金的云衫料子,而上面的刺绣图样全是裴越花了一月,一笔一画细细画好了才叫上好的绣工临摹着绣的。
他那素来没心没肺的姐姐,当时只差把心肝掏给楚小容了,结果呢……
裴木目光凶狠,厉着声音:“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