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亲自带来,陪着我一起吃。
我始终没有见到吴三省。
促使我开始稍稍正视自己的状态,其实是对于潘子的一种亏欠感。
那小子居然真的每天每天的来看我,给我送饭。
总不能老让人这样麻烦。当时是这样想的。不管有没有意义,生活有没有重心,自己照顾自己总是会的,这么窝囊像样吗?于是,我开始找工作。我懒得出门,又刚好在海外长住了很久的时间,最适合我的工作就是翻译了。我不过才跟潘子这么一提,他第二天就帮我找到了门路。
我就这么做翻译做了好几年。
早年孤寂了几多年,似是为尔后的命运作铺陈。我一个人,是行的。生命中缺了谁,那是一道永恆隐痛的伤,不曾言说,不需言说。
我何其有幸,曾经遇见一朵玫瑰,在她盛开的时节。然而,在我离开我的星球时,她却凋谢了。
如果我在,我会为她盖上玻璃罩,为她拔去杂草,为她驱除毛毛虫,但是我却不在,逼得她孤身一人对抗兇恶的老虎,用她那小小的,四根玫瑰刺。
我活下去了,但我未曾真正遗忘。
这段时间里,潘子还是偶尔会来看看我,陪我说话。
我依旧没有见到吴三省,一次也没有。
直到前天,我收到一个包裹,一个陌生人寄来的录像带,里头还附上了一份短籤。短籤的开头是这么写的:解先生您好,您或许不认识我,但是我想,您终究有权力,知道真相……
老天,我何其盲目?
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瞬间被扯烂。我所知道的世界崩溃只是短短几秒。
原来我一直错把仇人当恩人,这世界竟是如此讽刺。
当年吴家为了击溃陈家,居然拿与吴邪年纪相仿的小扬去当吴邪的替死鬼。而你……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潘子这几年来如此的关心我,因为根本就是他,亲手杀死了你。
去他见鬼了的亏欠心理和补偿心态,我他妈需要这个吗?
谎言,都是谎言。
当天,我带走了一些必需品,与那陌生人寄来的包裹和短籤。一个人茫然的在城里游荡,哪里都好,我再也不想回去。
我最后落脚在城西南的一块工地里,这块地,政府打算未来打造成新兴的商业区。我窝在钢架上,对于自己未来应该怎么走,感到无所适从。
我知道我对吴三省的背叛感到愤怒,特别是他这些年来全然的不闻不问,最让我无法接受。我是这么的相信他,真心真意的相信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
就算杀了他,你,和小扬,都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隐隐约约,我听见工地的另一侧,有着奇怪的声响。
女人的啜泣声,哀求声,以及男人粗暴的吼声。
我从钢架上跳了下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一探究竟。
在工地的另一侧,有一位少女,半趴半跪的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求着什么。那女孩很年轻,外貌不算好看,不过胖胖的,看起来挺健康。
一位身材矮小的秃顶中年男子站在她的身边,吼叫着,但说出的话语不大连贯,似乎醉的厉害,一隻手还拿着酒瓶。
两个人好像是父女。
我原本不想搭理的,准备默默走回我刚才窝着的钢架,一声凄厉的哀嚎却让我止住了步伐。
回头一看,只见那少女满头是血,掩着脸,呜呜噎噎的哭着。
那父亲居然将手里的酒瓶砸向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在我的错愕之下,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子开始对自己的女儿拳打脚踢。少女缩成一团,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一开始还会哀嚎,哀嚎转为呜噎,到了后来,渐渐听不见声响了。
然后那个父亲,依旧结结实实,一拳一拳的砸。
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已经衝上前去,把男子从他女儿身边拉开,重重的给了他一拳。
以一个醉鬼来说,他的反应很迅速,我立刻被他的回击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么重的拳头,打在自己孩子的身上,这傢伙还是不是人啊?
我也毫不客气,立刻回敬了他几下子。
摀着鼻子,男子退后了几步,混浊的双眼瞪着我,从他的嘴里吐出恶臭的气息。
老子管教自家小孩,用的着你插手?
你要揍,呸,自己去生一个啊。
那一剎那,我失控了。
我朝他扑了过去。
我的孩子……我的解子扬……
你懂什么了?我的人生,我的痛苦,我的孩子,我的妻……
你究竟懂什么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几乎全身是血。
不是我的血。
男子颓然倒在地上,浑浊的眼睛已然失焦。
铁锈似的鲜血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我突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