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鸟立在枝头,发出了清晨的第一声啼叫,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唧唧喳喳个没歇。
墨色被黎明洗净,天空中是旭日初升,清亮的光芒辐照着万物生灵。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庆城市民抖擞着Jing神又开启了新一天的忙碌生活。
阳光透过客厅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金黄色的光束将木地板照得闪倏烁亮,瘦弱的身影在地面虚浮地移动。
头重脚轻的苏融昏沉沉地踮起后脚跟,两手并用想扯严实那块窗帘。
灼人的光刺得睁不开眼,反把她脖颈处压出的红印照得格外显眼,她半眯着眼使劲儿的拽。
今个儿不知撞了什么邪,平日里顶容易的事儿,现在却迟迟扯不平。
几乎要准备放弃,头顶骤然一暗。
入目是一只长臂,穿腋而上,将布帘刷地一扯,插进的动作太过突然,她惯性地往后退,反而撞上后背人的胸膛,使得重心不稳的脚跟打滑,她心凉半截,根本来不及抓住其他东西。
锻炼有素的男人,总是拥有极快的反应力,几乎同时俯身下捞,擦磨过她的腰线,一路拂上,Jing准地夹住女孩腋下。
冰冷的后背紧贴灼热的胸膛,激烈摩擦下,是水与火的交锋。
女孩幼嫩的腋窝被男性的臂肘完整嵌入,拥挤得再融不下半寸空间。
坚实的臂膀肌rou挤压拱起溢漏出来的副ru,宽掌离那可怜的ru球只毫厘之距,循着视线看,男人肘部的地方暴起可怕的青筋,形成触目惊心的脉络。
扶正人后,贺戍利落收回夹在双腋处的手。
苏融惊魂未定,转身仰起脸。
对面一身运动服、鬓边还挂着豆大汗珠的人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大清早的,拉什么帘子?”
“晃眼睛。”她适时揉了揉眼角,坐实这个理由。
贺戍没说什么,去了浴室冲澡。
他的运动习惯,十年如一日的在坚持着,即使成为了一个普通学生。
而她连绕田径场慢跑一圈都要喘出整颗心脏,素来没有半点体育细胞,为了让她成绩合格,体育老师可费了不少劲儿。
从前巴不得天天放假,在家里耍个无限期,可一旦有了这个机会,苏融又浑身不太舒坦。
同学们都在学校认真学习,消化新知识,而自己却在家无所事事,虚度光Yin,越想越觉得自己会比其他人落下一大截,但这也不代表她有多爱读书,只是不太适应这种闲得令人发慌的假日,以及恐惧回校后面对一堆积压如山的作业。
“喂?”他关了浴霸,接通电话。
“调了监控,人查到了,是个高三体育生,姓汪。”
“你打算怎么做?我帮你教训教训?”
他抹掉脸上的水,顿道:“等两天。”
作为耐晒耐Yin的藤本植物,才不过培植几月时间,繁盛的茑萝和凌霄花已经爬满了长长的廊台围栏,翠绿的藤蔓生机勃勃,攀援延伸到墙面,条条密麻挂壁而生,大有缠上屋顶的架势。
苏融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举着喷雾瓶,给花盆里的月季、矮牵牛、蓝雪花等植株一一浇水。
摸着这些青藤,总能想到nainai,只要它们不会枯萎至死,关于她的记忆便能久续长留,好怀念幼时,坐着小板凳,在这里赏花乘凉。
昂首,是一颗百年老龄的榕树,听老一辈的人说它远比这栋的房子存在的年岁要大,几乎永远参天巨大,苍翠欲滴。
那盘虬错结的粗壮树根像是撑着一把擎天巨伞,足以顶破苍穹。
尤记得七八岁的时候,她老爱爬树上打盹,可睡饱后每每下不来,还被蚊子咬得一身包,哭哭啼啼的,把驻扎在树洞里的小鸟都惊得疯狂扇翅膀。
而贺戍这个倒霉哥哥,次次都要充当人rou气垫,保证她安全无恙的落地。
他身上的大小淤青,有许多是她砸出来的,忽胖忽瘦的苏融非但没有感激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地折腾他,她总会出些乱七八糟的状况,他要随时处理烂摊子,无论训练多忙多累,在她面前他依旧要像个铁人,打起一百二十分的Jing神,让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以说,苏融能好端端活到现在,哥哥功不可没。
她曾经怀疑过,上辈子哥哥是不是欠了自己很多,今生才会如此任劳任怨。
那前世的他们,又会是什么关系呢?还是表兄妹么?除了亲人,还能……
困倦又再次袭来,她靠着软藤缓缓闭上双眼,踏进无边无际的黑暗。
梦中她凌空而起,陷入云中,一位玉树临风的蒙面神仙朝她飘来。
苏融欠身问好,他竟连招呼都没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拉过她的手,直飞上九重天。
急速飞行中,微热的脸颊忽被一只七彩鸟啄了口,苏融捂脸喊疼,神仙转过脸来,问怎么了,她魂惊魄惕,手心冒汗。
身体倏地下坠,她掉入万丈深渊,随之沉降的还有一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