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莲冷眼瞧着她,又恨又疼:“我知道你过的难,有我这个拖油瓶,你必定过的不好,可是你该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小你就是有主意的,结婚这个事情,你确定他没有骗你?”
“没有,我拿了结婚证去查过,是真的,合法的。”宋娇说。
宋玉莲神情一松,眼眸还是红的,眼角的皱纹加持,更显得她可怜可欺,“那你运气不错,男人给一个女人婚姻,要么是因为爱,要么是因为利益,我希望你是幸福的,这一辈子要好好过,别跟我一样,过成这个惨样子。”
宋娇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低头准备涮洗一下毛巾给宋玉莲擦背。
宋玉莲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粗糙的手摸到了宋娇的脸,含着泪怜惜道:“你和他提离婚吧,妈妈帮你。”
宋娇想起邢阎,离婚是不可能的,宋玉莲若要跟他硬碰硬,也落不到好,她犹豫了几秒,摇了摇头:“没事的,妈,他......”
‘挺好’两个字对着知道实情的宋玉莲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是她吞吐的这几秒,宋玉莲心里有了谱,这女儿是她悉心教导看着长大的,年纪小容易被男人的一点好就迷住了也正常,她的女儿绝不能也受着她这份苦。
既然宋娇被迷惑了,那么就让她这个妈来当坏人吧。
又摸了摸宋娇红肿的脸,叹息一声:“我可以自己来擦,你去找个医生敷一下脸吧,痛不痛?”
宋娇抿唇摇头,沉默几秒开口问:“妈,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没说完宋玉莲就打断了她,“以后不要再问了,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出去吧,去敷脸。”
宋娇在她强硬的态度下,出了门。
宋玉莲从自己枕头下摸出了手机,打开电话簿拨出了号码,只是一秒她又迅速掐断了,握着手机纠结着...
宋娇的脸肿了一片,心里也慌得不行,以前从未有过这么不安的时候。
她总觉得奇怪,母亲很奇怪,柳家的态度也奇怪,周边人也都有些奇怪。
她第一次和母亲到柳家,柳明泰和煦,赵燕和柳飘飘都对宋娇和宋玉莲一脸不屑和看不起。
宋娇想着让母亲换一份工作,K市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呆在柳家,可母亲说柳家的报酬很多,毕竟是以前的东家,她很熟悉这份工作。
当时两人刚来K市,顾及着宋娇的学业,花销很大,这么也就忍了下来。
就算如此,柳家也不会因为宋娇名气大了些,就变了态度吧?
柳飘飘不招惹她还情有可原,可这赵燕对她这么热情温和,不是一贯的刻薄风格,再说母亲又是怎么知道她这个事情的。
算了她也想不通,问母亲宋玉莲她也不说,宋娇不太想掺和麻烦事,只要母亲身体健康就成,今晚这么一闹,母亲估计对邢阎有了芥蒂,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他呢。
和邢阎的关系也飘飘忽忽的,宋娇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心思,心里又空又乱。
不想回去,宋娇拿着冰敷的袋子捂在自己脸上,酸爽酷冷让灼热疼痛的感觉下去了不少。
已经有三天没见过邢阎了,华章的报道也没出几篇,讲了讲未来的发展方向,她也不太懂,估计是已经公关过了,要控制舆论,很少有内部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宋娇坐在路边的座椅上,捂着脸刷着手机,看了一遍自己有多少钱,又看了看接下来的工作。
经纪人王姐已经把初步行程发给她了,这次是现代剧要出差一个半月,母亲明天要做手术,休养几天,她就要出差去了。
突觉得无力,哪里才是方向,什么时候这日子能开朗一些,宋娇有些迷茫。
捂着脸发着呆,吹着凉凉萧瑟的风,耳边是飒飒呜咽的树叶声,哗啦啦的叶子往下落,还夹杂了冰碴子,树干要秃了,冬天要来了。
好冷啊,就只有她一个人受着这份冷。
母亲为着她不爱惜自己打了她,邢阎......她也不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爱她一辈子,她不敢把自己交出去,可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个男人,可他不在。
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她的依靠了,心脏处无声无息的疼着、酸着、乱着,她的心在告诉她,违背心意心口就会难受。
可她不敢......不敢啊...
宋娇愣愣的望着橙晕的灯,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哭泣可以减轻压力,哭了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很傻气,怎么就哭了。
明明存的钱也够多了,事业也正红,母亲也醒了,和邢阎的关系也算是缓和,她也好受一些了,怎么就是比先前时候还要难过呢。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远处车子发出一声闷闷的鸣笛,车灯照着她,光芒亮眼,车上下来了人,太刺眼了。
她眯着眼睛去看,男人穿一身黑色的风衣缓缓朝着她走来,锃亮的皮鞋踩碎了脚边落叶,发出清脆咯吱声,一颗豆大的泪珠掉落,眼瞳含水流露委屈。
脑海里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