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顾辞念正在清理着地毯上的血迹,白色的羊毛毯上沾染的鲜红血ye甚是灼目。
用水擦是擦不干净的,男人也知道这点所以使劲擦了好几下后停下打了个电话。
待会让人过来换地毯,速度快些。
暴雨还在孜孜不倦的砸落,踏着雨声玉淮星走进书房,男人瞧见愣了下,有瞬间的慌乱。
宝宝你醒啦,饿吗?下意识的赶忙挡住地毯上的血迹,顾辞念看见玉淮星手里的香槟玫瑰,眸光温柔,早餐做好了,都在温着。
玉淮星低低的「嗯」了声,他视线落在顾辞念随意包扎的手臂上,男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忙慌的把挽起来的衣服袖子放下。
绷带新换的?玉淮星问,不是结痂了吗?
刚才不小心弄掉了痂,稍微出了点血。顾辞念不太在意的笑了下,不碍事,我们去吃早餐吧。
玉淮星不是第一次见到顾辞念有自残倾向,相反,他见过很多很多次。
上前抓着顾辞念的手,垂眸望着顾辞念手臂上的绷带,慢慢抬起眼眸,问道:刚才弄的?
顾辞念低下眼,应了声后赶紧又解释道:真的没关系,只是一点点疼而已,很快就止血了!
很快止血了?玉淮星忽而轻笑了声,拉过顾辞念让他让开站着的位置,那里刚才沾染到的血ye现在已经凝固,变成了暗红色。
宝宝顾辞念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一秒他就听玉淮星问,已经几年了吧。
这句话虽是问话,却是陈述的语气。
听着玉淮星这句话,顾辞念没来由的有些慌,脑海掠过上辈子的记忆,他急切的想着要解释些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每天都会这样!他拉着玉淮星朝房间走去,像是离开书房,远离那一摊血ye会好些。
在房间里,顾辞念抱着玉淮星,嘴里一直在急切的说着什么,在他的害怕恐惧中玉淮星却懂得他的意思。
慢慢垂下长睫,玉淮星轻声道:你怕我会想起以前自残的时候,会再次自残吗?
上辈子他也有自残的习惯。
那时候许是心里积郁的难过太多太多,某次划破手的时候看着血ye流出,他心里却感觉好受些。
那之后,他就一直都有那个习惯。
以至于这辈子重生后刚开始的那些时日,他也始终会时不时的折腾自己。
闻声顾辞念身体僵住,脑子里仿佛被什么搅乱,疯狂的想法和剧烈的疼痛在心底翻搅,疼的他窒息。
最近他感觉自己一直在崩溃发疯的边缘徘徊,所以才一直用疼痛来牵扯着他的理智。
可现在,即使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却无法缓解他心里的难受,更是让他的心脏愈加的疼。
宝宝
顾辞念看着玉淮星,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知道玉淮星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他看着家里的那些监控,看着监控录像里玉淮星自残的模样,他无法形容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辈子玉淮星一开始也经常会时不时的折磨自己,后来每次在玉淮星要折磨自己时他把玉淮星手里的刀和烟头往自己身上折腾,之后玉淮星倒是慢慢减少了自残的次数。
到最后的好几年也没有再自残过。
现在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玉淮星想起那些事,想起自残的感觉。
握着玉淮星的手,顾辞念眼底是满满的慌乱,他焦急道:宝宝,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对上玉淮星澄澈的眼睛,他放轻声音的哄着:如果你再有那种想法,就往我身上折腾。
玉淮星静静的看着顾辞念,缓缓的摇了摇头。
可他这一举动却让顾辞念更加的慌乱:宝宝,你
我不想自残。玉淮星打断他的话。
顾辞念绷紧的身体稍微松了口气,他握着玉淮星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亲:那就好。
顾辞念。玉淮星唤他,问道,今天是为什么?
这几天他其实有发现顾辞念情绪不对,但是男人像是怕他知道,一直都在努力的隐藏。
当时他只是觉得既然顾辞念不想讲,那应该是不重要的事,可现在看来,顾辞念似乎一直在和疯狂的自己作斗争。
没什么。顾辞念摇摇头,他抱住玉淮星,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很轻地道,只是疼痛能让我有现实感。
疼痛能拉回他的理智,能让他分清梦境和现实。
任由顾辞念抱着他,好一会儿后玉淮星才问道:手上药了吗?
上了,不碍事。顾辞念抱着玉淮星不想放手,可是却又怕他起来不吃早餐胃受不了。
玉淮星的胃好不容易才养好。
在准备出门下楼时玉淮星却用力扯了下顾辞念牵着他的手,喊道:顾辞念,我有话问你。
顾辞念现在的情绪就像是外面无好无损内里却早已崩坏的堡垒,只要玉淮星随意一戳,就会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