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瑟瑟缩颤着跪了下去,战战兢兢把这日发生的事情清楚禀上。
庆焰听了,只感冷透心脾、痛彻心肺!然而终不许自己为此去质问母亲什麽……
重要的是,他必须在自立分府前,帮金蝶儿在王府内找个保护,以免这类事件再次发生!
须臾,小栗子领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前来,正是庆煜,他来帮金蝶儿看诊。
他多年习医,凭着资质优异和聪灵慧根,才十五岁的他,医技竟已直逼太医之质!因此王府亲眷若有一般的病痛,多是找他医治。这厢,他触脉诊断过后,随即判定病情。
「她烧得特别烫,眼前让温度退下最要紧,我马上开几帖退烧药方让她服下。」他到桌上提笔开方子,一边提醒,「要仔细照顾,万不可轻忽。要是继续过烫下去,脑子可能会烧坏的!到时成了瞎子、聋子或哑巴,可后悔莫及。」
庆焰闻言,心生惊悚!接过方子令小栗子前往王府库房去抓领上好的药材后,他决定要亲身照顾,直到他甜美的小蝴蝶清醒、痊愈为止!
☆☆☆
在合黑漫长的道路上,又冷又shi,她追着一弧光晕踽踽独行,不停走着。
她想醒,却醒下来,因为光晕始终离她很远,没有光,她就不能醒。
绣儿,来。
唤的不是她的名,她仍不由自主地旋过身,好似唤的正是她。一个转身间,她变成了爱娇的小女娃,仰望着身旁斯文气息的男人,看他低下头笑着抱起她,「走吧!阿玛带你去靖亲王府一趟。」她知道,自己是他不能不宠的独生千金,她就是知道。
锦绣,你瞧。
少年是这麽喊她的。从认识他起,他一年比一年还要俊秀。他总带着她在偌大的亲王府走看美景,旁人都笑着告诉她,他就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不知道什麽是夫君,她只知道,他是待她最好、最温柔的……焰哥哥。
小姐,快跟我走!
金福说着。那是怎麽样的兵荒马乱?四处都是尖啸、惨叫、哭号声,一个女人惊慌地将一支金钗搋进她怀里后,把她送进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上。她哭着,不懂为何娘要叫金福带走她?她知道金福是一个忠仆,可究竟为什麽?
他抱着她逃命,贼寇在后面追赶,无奈之下,他以身相护抱着她跳下崖。岩石锋利陡峭,撞得金福松了手,她被弹开去,重重撞上另一颗大岩……
他们没有死。祖籍山东的金福怀着重伤,把一样因伤发烧的她带回老家,到了老家时,他已是奄奄一息,无力多加交代,只能把金钗小心收进不起眼的木盒子,吩咐她千万小心地收藏,谁也不能给……随后一厥,就没再醒了;只是金福不知道,她撞忘了从前的一切。
死贱丫头片子!
尖声叫嚣的,是金福的妻,那是唯一给她的名。老家的发妻以为金福在北京城另结新欢而蹦出个丫头,恨她入骨,对她非打即骂!任她自生自灭一年后,就托人把她卖入怡沁郡王在山东的别苑为仆。
蝶儿、蝶儿,醒一醒。
好近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身边,而且是从……光源那儿发出来的。他在呼唤她--是庆焰!她欢欣雀跃,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命运的转轮未曾偏离轨道太远,她还是被安排到了他的身边,与他相爱、相守啊!
曾经,因为那场恐怖的劫难,使她害怕地封锁起了记忆,直到她再次寻着了生命的支柱、她的依靠。他正如锁匙一样,帮她打开了被封禁的回忆;她什麽都想起来了!
她努力往光芒奔去,一声声低沉柔稳的呼喊缭绕在周旁,为她捉住了那道光,往她推近,她可以醒了……
「蝶儿,你醒了?蝶儿,看看我!」庆焰看着已经沉沉昏睡三天两夜的金蝶儿,她的眼睑颤动,而后缓缓睁开,好一会儿后往他这里看来。
太好了!她没有烧坏,没有变成瞎子!
「谢天谢地啊!主子!」小莎端来一杯清水让她解渴,眼里泪光莹莹。她和小陶差点要被爷给剥皮了!如果她再不醒,只怕小陶与她更不是一个「惨」宇了得!
瞅着他,金蝶儿的晶眸中泛漫起水光,潾潾滢滢,胸臆中竟是种恍如隔世的震撼与感动。
见她泪倾如雨,滴滴烫得庆焰心疼!他只能拨开她额际汗shi的发丝,轻声哄慰:「对不住,蝶儿,全是我疏忽了你,才令你受委屈……」
她摇摇头,却含着泪笑了--不是的!不是委屈,不是难过,她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流泪;是为了曾经离散后得以再度重聚,是段段一时间说不完的故事,能在往后慢慢咀嚼回味的……
她撑着要起身,庆焰伸出健臂扶住她的肩让她坐起。她忽地一个回身,用尽全力拥住他,依赖真实的怀抱,切切感觉他透过衣裳传给她的温热和暖实。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虽身子因病沉顿,语调有气无力,她仍欲分享那道不尽的欢欣。
「想起什麽了?」他柔抚她的秀发纤背,似是珍怜着温驯的心爱小宠物。
「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