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姑娘只听得一把娇滴滴水灵灵,清甜缠绵的好嗓子从周遭嘈雜人声里婉转透出,再定睛一瞧:气度不凡的男人身后现出一张俏脸,烟紫罗裙云粉披帛的少女青丝成鬟,发间绾着赤金缠丝五凤挂珠钗,鬓边簪一枝并蒂红芙蓉,一手执兰叶葳蕤的素纱团扇,灯影流光里正半遮了脸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桃腮薄霞衬,樱唇红朱匀,容晕双靥,流眄扬清。朦胧光晕送著在莹洁透白的肌肤上,浑似朝辉映雪,艷射不能正视。
端的是位眉目粲然,顾盼神飞的美人儿。
殷瀛洲无奈又警告地看了一眼袅袅,不咸不淡地开口:“好甚麽好?真要弄回去,你就不能好了。”
复转头对眼前姑娘冷道:“瞧见了没?某这位当家nainai爱捻酸惹醋,某还不想倒了家中的葡萄架。姑娘请自便……”
袅袅脸一热,只怕殷瀛洲再讲出甚麽混话,急急打断:“你好没道理,我何时爱吃醋啦?”
那年纪与袅袅相仿的姑娘听着二人嘴上逗趣儿,看看袅袅的脸,再被殷瀛洲冷冷一刺,鼻子皱了皱,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跺脚,好不伤心地捂着脸跑走了。
“瀛洲哥哥,你太不给人留情面了。”袅袅看着姑娘背影,万万没想到殷瀛洲一句话便无情粉碎了一颗怀春含情的女儿心,将那姑娘气哭。
殷瀛洲已被接二连三的“示爱”激得失去耐性,闻言烦躁地去揉她小脸,沉声道:“再胡说八道,回家cao烂你。”
袅袅腿一软,差点被这句话噎死,羞愤拨开他的手,团扇遮了脸,细声埋怨:“这可是在外头……”
“那你的小嘴就少说几句我不爱听的。”
殷瀛洲用力一握袅袅手腕,佯装愠怒。
借团扇遮挡,此处又光暗人少,袅袅踮脚,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讨好般一笑,嗓音也娇乎乎的:“哥哥,不要生气啦。”
殷瀛洲走在前头,少顷,从鼻子里矜持地哼出个音儿给她,勉强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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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哔哔哔:
市坊制和城市规划是我胡编的,如有逻辑不通处,请不吝赐教多多海涵,洒家在此先行谢过!(抱拳)
以及,我也不知无聊啰嗦的流水账剧情为什么一整章还没叨叨完,已然偏离纯粹的黃蚊初心(叹)
肆拾伍.银汉迢迢暗度
手腕被殷瀛洲攥紧,袅袅跟在他身旁,目光所及,处处人头攒动,笙歌不断,琴笛悠扬。
人群似海浪似江chao,来了又去,散了又合,而他一直将她护在里侧,未受半点挤碰。
街巷交错纵横,如一条条奔涌的溪流,将游人引入不同方向,又在不逺处的颍水岸畔再度汇集。
既是七夕,乞巧之外,放灯祈愿必不可少,颍水两岸的水榭楼台亦有别样繁华,他们随人群时走时停,缓步移行。
穿过糖水点心一条街,殷瀛洲手上提满了牛ru糖、椰蓉糕、核桃酥、芝麻糯米团……各式女儿家喜欢的零嘴,袅袅拈起一颗蜜枣:“要不要吃?”
殷瀛洲神情平静:“拿走。”
“哥哥尝尝嘛,这家的蜜枣可有名啦,我从小就爱吃。”女孩儿锲而不舍地送到他眼前。
殷瀛洲无声与她对视,袅袅毫不气馁。
终究是他先妥协。
意料之中,齁死人的甜。
皱眉咽下,殷瀛洲的脸色可以用难看形容,甜过头了,口中竟有些发苦。
天知道,自勉强不再挨饿后,他多少年未吃过这么甜腻的吃食了,真是不懂她为何爱吃。
袅袅笑得杏子眼弯成了天上的月亮,连声追问:“好吃吗?我没骗你呀,是不是很甜?”
殷瀛洲板起脸,敲了她额头一个爆栗子:“回家再收拾你。”
这话听得多了,袅袅也不怵他,鼓着小脸只作天真无辜状,敷衍地回了一个“哦”。
越近颍水,提着花灯的游人越多,卖灯的商贩处早备下花笺笔墨,供买主使用。
袅袅停在一小摊前不肯动:“哥哥,我要那两盏金莲花。”
于是殷瀛洲痛快掏钱,二人分头写下心愿。
摊主是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丈,见这对璧人衣饰华美,并肩而立,青年英越峻拔,少女娇俏可人,不禁出言称赞:“尊驾和夫人好生恩爱,登对得很呐!”
袅袅心跳得有些快,偷眼去看殷瀛洲,他微微一笑,一洗往日冷漠,略拱手:“讨妻欢心,理应如此。老丈谬赞了。”
老丈便呵呵直笑着目送二人离开。
颍水是伏龙川支流,自城中由西南斜穿而过,却不似其汹涌湍急,河面平阔,水波不兴,夹岸皆建楼榭亭台,又有飞桥连廊,棋布分列,岸畔商户们此夜临水张灯,高低相照,金碧交辉,煌煌闪耀,使得夜晚亮如白昼,景物也纤毫毕现。
众多雕花饰彩的游舫灯船穿行往来其间,船身亦被八角料丝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