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这种方面自有别人处理,按理说完全无需参与。但他自恃有丰富的国际赛经验,即使无酬劳,也是能帮就尽量忙一下。
更何况,他不觉得麻烦。落地加州后,耳边响起的每个音节都陌生,但那种热闹的,全身细胞都在兴奋的感觉又无比熟悉。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
兼任翻译、帮这个指一下路,帮那个拿一下东西,再领下一个去拍照签字,马不停蹄,完全丝毫没有老板的架势,反而更像任劳任怨的大哥哥。
办理入住时,前台姑娘一个等孙翔签字的时间偷偷瞥了他好几眼。
孙翔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外加他常年锻炼,身材放在欧美人的标准里也很有料,足够引来各种觊觎。
等他走后,前台冲别的队员眨眨眼:“He is your team assistant?”
“No, he is the boss.”
队员一时紧张,想不起“俱乐部”的英文,就省略了。外国友人一听,嚯,厉害,他是中国队的“boss”?
谣言总是传播得飞快。这个“美丽”的误会导致晚上孙翔一出现在公共餐厅,就有好几个不认识的姑娘来搭讪。之后他如何满脸黑线地解释,就是另一件事了。
总之,洛杉矶第一日,孙翔过得充实无比。吃完晚饭后他继续跟小家伙们聊了会儿天,谈如何克服时差、如何缓解赛前压力,不知不觉又花掉一个多小时。等他走出何夕房间,一抬手腕,才发现时间已到晚上8点半,并且自己……居然还没给周泽楷打第一个电话。
糟了!
5.
洛杉矶和上海差9个小时,这会儿,上海刚中午过半。
平日这个点,周泽楷不太忙的话会应自己要求睡午觉——这是被孙翔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习惯。
他因此而犹豫,拇指落下又抬起,最后没舍得摁下去。
要不待会再发吧。他收起手机。
回到房间后,孙翔正准备洗漱,床头柜上的座机忽然铃声大作。
他接起,前台告诉他,有位名叫“Chris Zhou”的先生点名找他。
英语口语里“zhou”的发音比较怪,前台语速又快,孙翔听得模糊,完全没往中文姓氏上联系。他搜肠刮肚,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叫“Chris”的人。
这份疑虑持续到他在咖啡厅见到真人……孙翔愣住——他不是故意一惊一乍的——和叶婉仪相遇时那种卧槽的感觉,久违地又来了!
一个长相放在西方环境里同样堪称英俊的中年男人,摘下眼镜,对他略一颔首:“Hello,我是周泽楷的爸爸。直接喊我Chris就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小孙吗?”
6.
孙翔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伸出手:“您好。”
周父温和地笑笑,也伸手:“抱歉是我冒昧。没吓到你吧?喝点什么?It’s on me.”
周父知道孙翔和周泽楷的事,是通过叶婉仪的一封邮件。
这些年,他们保留着的最后一丝联系都是为周泽楷。叶婉仪恨他,知道他想儿子,偏偏只提供最少的信息。周泽楷成年了。周泽楷退役,周泽楷进了鸿远。周泽楷……最新一封邮件里,叶婉仪破天荒地用了超过50个字,告诉他,周泽楷和一个男人恋爱了,对方是他曾经在电竞时期的队友。
邮件末尾附了一条链接。点开后,周父阅读到了媒体关于这两人的“传奇友情”报道。
他很震惊。这事对他来说,没有一丝准备和预兆。
他认识孙翔,但将白玉交给周泽楷的时候,他曾想过有朝一日周泽楷身边会有人陪伴,但那个形象或温婉或俏皮,怎样也跳不出女性的范畴。实在无法把孙翔和周泽楷联系在一起。
然而他同样足够清醒,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周泽楷的感情置喙。他唯一渴望的,是跟周泽楷讲一讲话。想要听一听周泽楷讲,在他缺席的那些日子里,他是怎样做出人生选择的。
可惜这个愿望十分渺茫——因为叶婉仪的关系,他不可能主动去上海找周泽楷,也怀疑周泽楷压根不愿意见自己。这时候,幸运女神仿佛听见了他心声,突然眷顾了他:他是UCLA的教授,手下有位学生兼职的地点正好就在选手村。
他听说了孙翔出现在选手村的消息后,就毫不犹豫地找了过来——他想看看儿子决定共度一生的人是什么模样。
7.
侍应生来后,他点了咖啡,孙翔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可乐。
“实在喝不惯。”对方目光里的内容太复杂,孙翔微微有点紧张。
周父笑了一笑,会意地将视线移开。不过下一秒,当看见孙翔挂在T恤外的白玉猴子时,那道视线再次有了不一样的波动。
“能不能麻烦你把它摘下来,给我看一下。”他请求道。
“这个……?当然没问题!”孙翔想起来这块玉的原主人似乎就是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