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记起一切?好啊,你去她的游戏仓躺一下,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要去……”肖白胡乱抹了一把泪水,就赶紧抓住他胸口的衣服阻止道。
本能的依依不舍而感动。
看着游戏仓里楚天阔那凄惨的样子,肖白汹涌而出的泪水已经完全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脑子又开始眩晕了,她想晕过去,她想死过去,她招谁惹谁了?还是杀谁全家了?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痛苦?这种恨不得把撕裂的一颗心生生扯出来的痛苦?!
肖白担心的拍着游戏仓的舱盖,可是肖白的这个游戏仓和她的智能门一样,都是全智脑控制,依然是没有从外部开启的手动按钮。
肖白被他吓到了,她看过他癫狂的样子,却没见过他像是个无感情的机器的样子。她可以接受他的歇斯底里,却无法接受他的一片空白,这让肖白忽然想起在游戏里凌青云和苏离当机时的样子,那种完全是无机物一般的冷漠,让她的心布满了恐惧。
觉醒
“肖白,”楚天阔一点点的将肖白紧紧抓住他衣襟的手拽了下来,“果然,你认识我,你还知道我的名字,你记得一切,却不但不和我相认,还趁我昏厥过去的时候逃走了;而我呢?明明不记得你,却仅仅只看了你一眼,就拼命的调动手头能调动的人手去寻找你!肖白啊……我似乎不用寻找回记忆,就已经知道你……应该有很多亏欠我的地方吧?”
他的脖子仿佛是生锈的机械,动作滞涩的慢慢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毫无生机,就如同饱含铜毒的废水,蓝汪汪的瞪着肖白。
就在肖白趴在舱盖上哭的伤心的时候,游戏仓盖突然弹开将她推落到地上,肖白抹了一把眼泪,愣愣的看着从游戏仓里坐起来的人:他满脸苍白,看起来就像是毫无血色的吸血鬼一样。
他轻声细语的说着,可是身上隐隐透露出的躁狂气质却与游戏中的楚天阔越来越吻合,只是习惯了各种爱炸毛变态的肖白并不害怕,她怕的是变态伤心,她走近一步还想试图阻止他,可是他却只是深深的看了肖白一眼,便决绝的转身向游戏仓走去。
所以说这孽缘是斩不断、切不烂的,所以……只能接受了?
“不!天阔!你别去!”肖白抓得他更紧,脸也白得没有了血色,那种自焚而死的痛苦回忆有什么好去重温的?!就让它在被遗忘的角落永久的腐烂好了!何必去想起?!何必再让自己经历那痛苦万分?!
柳严指着肖白的游戏仓,语气平淡的说着,而楚天阔则顺着他的话望向他所指的游戏仓。
肖白从呆愣到痛苦到放弃抵抗,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肖白就选择放弃了,向痛苦的爱和操蛋的命运妥协
“为什么?”楚天阔低头定定的看着肖白满是乞求之色的脸,“难道是……你以前曾经背叛过我、抛弃过我,所以才不想我想起来?!”
突然,楚天阔高大的身躯从游戏仓里弹跳出来,就像一只嗜血的豹子,瞬间扑倒了瘫坐在地上发愣的肖白。他的两只大手,就如铁钳一样,死死的掐住了肖白的咽喉,然后,一点点的收紧。
她下意识的叫着他游戏中的名字,或许相较于现在,她反而开始怀念游戏中那种不用背负责任的轻松环境了吧。
相较于楚天阔的激动急切和肖白的泪珠涟涟,柳严却显得格外的平静,他静静的看了一会抱在一起的两人,眼底的冷寂就如沙漠的夜一样,又冷又荒。
肖白身体一僵,果然执拗的性格即使没有那些悲惨的回忆,依然会十分轻易的就能想歪了。不过,根据她在游戏中想起来的一些前世片段,他最后确实是被前世的肖白重重摆了一道……不对……如果肖凤说的是事实,难道那个所谓的恶毒前世,不会……不会真的是她吧!!还有……他最后…他最后是被活活烧死的……
两个人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僵立在房间中央,可是很快,从游戏仓里突然传出的凄惨叫声让肖白整个人触电般的一颤,紧接着她就挣开柳严的手,向楚天阔所在的游戏仓扑去!
楚天阔在持续的惨叫,他的手和腿都开始向不自然的方向扭曲着,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怖,到最后,他原本高大的身躯,以一种肌肉萎缩抽紧的不正常状态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被烧死的人焦黑佝偻的尸体。
柳严从后搂住了肖白的腰,阻止她跟着楚天阔跑过去:“他这个样子,你就算瞒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他一世吗?该来的总会来的,就让他去吧。”
肖白知道他说的不错,她停住了脚步,抬起手捂住了脸,半晌,一声压抑不住的抽噎声溢出:“如烟啊……咱们……该怎么办呢?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躺在游戏仓里的楚天阔,似乎是在经历着什么十分痛苦的酷刑一样:额头的青筋高高的隆起,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纷纷而落,他死死的咬着唇,眼瞅着那排整齐漂亮的牙齿就要咬破了他的嘴唇!
而站在她身后的柳严没有再开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双眸更加的荒寂,那是一种已经放弃挣扎的、没有了希望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