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柔抱羞的“太子殿下”,让正在院中就着石桌上的烛光翻着册子的洛渄一僵。
缓缓抬了头就着房檐下挂着的灯笼看去,来人是那刘家的老三刘沿,依旧是被人看上一眼就容易染红的脸。
天色见黑,沐浴后的洛渄披着外衣坐在院中翻书。原是想图个清净,散了守在院中的下人。
可刘沿这番悄无声息地就进了他的院子,属实是让人有些不安,“刘三公子进院子可有见着闲午?”
“闲午?是太子殿下的侍从吗?”刘沿似乎在回忆,片刻后道:“方才来时好像见他匆匆往茅房走了,该是......”
这话未说完,洛渄也猜到后边是什么。略打消了疑虑,微颔首问:“不知找本宫是有何事?”
“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今夜偷袭魏军,胞弟前往敌营......”刘沿顿了顿又道:“主将都还在中军帐中议事,大哥二哥也是。我心中担忧无处说,又想着殿下回了府邸,便来看看。”
晨间去了中军帐,敖怿定了今夜偷袭魏国敌营,点名让此次负责领兵的副将带上了刘羽。
镇国军中将士皆是敖怿心腹,洛渄猜到此番敖怿是想借此除去刘羽,以封其口舌。
虽是狠决,却也确实是永绝后患的法子。
刘沿见他良久不说话,红着脸自顾地坐到了洛渄身侧的石凳,侧着头看他:“殿下不说话,可是与我一样担忧今夜的成败?”
洛渄往一旁挪了挪,离远了些,摇了摇头,“虽战事瞬息万变,但敖将军未吃过败战。”
他对战场并无什么向往,来北境也不过是因为魏国也派了太子出征。刘家臭脸说他是花架子,那倒好像也没说得太过分。
战事有敖怿决定便可,他也不用多Cao什么心,落了个清闲。
“太子殿下对敖将军倒是极有信心的呢。”刘沿扬着眉笑着将手上的食盒放到案上,打开盖子是Jing致的点心:“今夜晚宴见殿下未多吃,便带了些点心。”
洛渄看着那与晨间刘羽散在地上的一模一样的食盒,心绪霎时间又开始乱飞,捂着额头摇了摇,“多谢,本宫倒不是很饿。”
“殿下可是身体不适啊?”说着竟是抬起手用手背去碰洛渄的脸,
洛渄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往后缩,刘沿又急急开口:“殿下脸这般烫,又不爱吃东西,不如找侍医来瞧瞧身子吧?”
瞧瞧......身子......
“没有,没有,不用的,本宫没事!”洛渄连连摆摆手,捻了个点心就往嘴里塞,“本宫还真有点饿了,呵呵,你也吃你也吃......”
刘沿勾着唇笑弯了眼,手抚着洛渄的后背:“殿下吃慢点,可别噎着了。”
掌心的灼热让洛渄僵直了背脊,忙咽下口中的点心,装做拿茶盏的就要避开。那手却直接环过了他的腰,作势要将他往腿上带。
洛渄一个拧身,错开了腰上的手臂,跃至刘沿三步开外,蹙眉冷声问道:“刘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眼前的刘沿沉了脸,丝毫没有平日那副秀气含羞的神情,只剩下冷厉:“原来殿下也并非花架子啊?”
“你如果是想打架,本宫乐意奉陪,这般恶心人是做什么?”
“恶心?”刘沿走近了一步,眼中的嘲弄和灼意一览无余:“刘羽去给殿下送食盒回来,可是哭着同我说:敖将军给殿下盖了满身的红印子。我以为殿下很喜欢的啊,怎么就觉得恶心了呢?”
什么!!洛渄惊讶得睁大了眼,这是说得人尽皆知了吗?
刘沿抱着手臂越贴越近,“殿下不用害怕,此事刘羽只告知了我。毕竟说出去打草惊蛇,我今夜又怎么能来呢?”
洛渄咬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本宫了吗?”
刘沿弯了弯唇:“我自然知道要挟不了殿下,不然就不会给殿下送点心来了。”
“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殿下还不明白吗?”
“别碰本宫。”洛渄挥开袭来的手,握拳就要朝刘沿脸上打去,
哪想腹中突涌的灼热和眼前突然的煞白,险些将他摔倒在地。堪堪扶着石桌,质问道:“刘沿!你给本宫吃的是什么!”
“呀,”刘沿一副惊讶的样子,捂着嘴道:“这成倍的媚药怎的现在才起作用,差点就让我吃了殿下一拳头呢。”
媚药......?
这丧心病狂的居然让他吃媚药!!!
扶着石桌气喘得越来越重的洛渄,忍着腹中一股一股的热浪,连着眼皮都开始有些睁不开:“下作!你疯了!”
刘沿张狂地哈哈笑着:“我是下作,我是疯了,可那又怎样。殿下打算用jianyIn殿下这个重罪,来惩治在下吗?”
“疯子!”洛渄焦急地看向院门外,为什么闲午还没有回来......
“殿下别看了,”刘沿止了笑,“殿下院中的人,已经全被我迷晕了,就连闲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