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这几天都住在楼烨的院子里。
也不得不感慨楼烨真是天之骄子。
正当卫绾郁闷着,后面突然有人犹豫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祁钰一笑,桃花眼泛着温和,“不过是顺手罢了,也算不得麻烦。”
出门时只顾着要支开赵西,竟忘了这关键一事,若是不知道萧鸣在何处,那他就是来了这邮驿也没有用。
“啊?”卫绾愣住,“那该怎么办?”
临走时,又想起些什么,恳请祁钰替他保密寄信一事。祁钰眼中带着疑惑,卫绾怕他再问,自己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好在祁钰虽是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他为什么。
距萧鸣离开已有一月余了,也不知道他在北方过得如何了。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卫绾心中感激,“那便多谢世子殿下了!”
“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祁钰想了想,又道,“我每月也须得往家中寄信一封,不如小绾你将要给你朋友的信给我,我让家仆顺道一起送过去。”
卫绾回头,来人竟是祁钰!
卫绾知道自己悟性不算好,多是靠勤能补拙,对秋闱还有点把握,但对上春闱——各地才子纷纷涌上京城,数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三年一次的一场考试,这是真真正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了,则就此飞黄腾达;落了,则回到原地,重头来过。卫绾对此,也没有实在的把握能一举中第,只能更加用心。
“倒不是这个……”
这日,卫绾借着买东西的名义出府,又寻了个借口支开一直跟在身边的赵西,这才终于寻到机会独自离开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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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卫绾心中一喜,推荐信是祁钰写的,他问祁钰不就好了!
有钱有势的人家书信来往自是不用邮驿的,多是由家中奴仆快马加鞭亲自送去。
卫绾让开位置,抱歉一笑,“要不先让后面的人来吧,我再想想。”
卫绾再次向祁钰道谢,笑着同祁钰挥了挥手,这才小跑着沿路回去。
祁钰笑笑,“小绾客气了。”
邬应拿着信跟了上去,“爷,这信是要一起送去吗?”
“这怎么好意思……”卫绾怕麻烦祁钰。
“我在外头瞧着身形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祁钰信步走来,开玩笑道,“我看你站在这里站了许久,怎么了,该不会是出门太急,没带银两吧?”
祁钰见卫绾的身影消失在井市中,眼中笑意不减反增,他将信抛给邬应,转身也上了马车。
两人又聊了一会,卫绾莫估着时间差不多了,若是再耽搁该让赵西起疑,便同祁钰道别。
楼烨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楼烨因为背上的伤,没能去成书院,卫绾因为要照顾楼烨,楼烨也顺带派人去给他请了假。两人的学业便由大儒请到府上亲自授课。
他怀中揣着一封信,从打听好的小路向邮驿疾步走去。
“你别再动了,我去请郎中来。”
“知道了,爷。”
卫绾在邮驿里驻足良久,握着的笔迟迟落不下去。
这信卫绾早早便写好了,只是先前因为陈道一事,后来又因为要照顾楼烨——楼烨一直不喜欢萧鸣,而且萧鸣那会是私自出逃的,卫绾更是不敢让楼烨知道自己还与萧鸣有联系,所以才迟迟没有将信送出去,好在今日寻到了机会偷偷赶往邮驿。
“你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邮驿的小二有些不耐烦了,催促卫绾,又见卫绾迟迟没动,疑惑道:“你这来寄信的,该不会是还不知道收信那人的住所吧?”
在楼烨这边住上的这段时日,卫绾不单学业上有所益进,与楼烨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祁钰听罢,折扇一收,“这倒好办,只是我当初写的也只是个推荐,也不知你那位朋友具体被安排在了哪一军,若是由邮驿寄去的话,怕也可能找不到人。”
绾一眼,这才好似气消了,重新趴了下来。
陈道断腿一事,大理寺查了月余,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陈道醒来便一口咬定是楼烨做的,要大理寺将楼烨缉拿归案。
***
卫绾面上有些尴尬,他还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萧鸣拿着祁钰给的推荐信去了北方投军,至于投的是哪个军,具体在哪里,那时时间紧迫,他也没来得及一一问清。
祁钰靠在软垫上,淡淡地朝邬应瞥了一眼,邬应连忙低头,恨不得自咬舌尖,多管什么闲事啊!
距离来年的春闱也没几个月了,卫绾在楼烨这边准备感觉倒是更有益一些。两人互相交谈,楼烨见解独到,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让卫绾近乎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卫绾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又将事情同祁钰说了一遍。
楼烨后背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有几分触目惊心,卫绾不清楚楼烨伤得到底有多严重,怕伤口因为崩开而好得更慢,于是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