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阙外面有零散的游人在游览拍照,这处景点在本地已稍有名气,不少女生穿着汉服,请了妆造和摄影来约拍。
她们不能像苏恪青和林作铃一样,以开发者的身份直接进到楼阁里,只能隔着一层窗栏往里张望,这也是店家为了保护楼里演奏者不受打扰而设定的规矩。
“什么嘛,故弄玄虚的!”
商洛绮周末一般都是要出来玩的。这周她买了套很贵的汉服,配了全套的假发、钗环、饰品、绣鞋,手里摇着一只双面绣团扇,提着衣角在“夜雨闻铃”里四处取景。当得知楼阙不对外开放后很是不平,“为了收门票吗?我买票行了吧?”
“这位女士,楼阙内部有不少仪器要调试,演奏者也在楼里,为了景点正常运转才不对外开放的,希望您能理解。”景点内的引导者彬彬有礼,很耐心地向她解释。
“切。”商洛绮看实在没法进去,只能愤愤抱怨几声。
景点里还有其他穿汉服的女生,见她态度这么差,不免嘀咕几句。商洛绮眼神一转,看清其中一个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后,嗤笑一声,走过去拉起她一角衣衫,神色很是倨傲:“穷酸货,你嘲谁呢?你穿山了,知不知道?”
女孩子被吓到了,她只不过是和身边同伴说了句“不应该对工作人员那么凶吧”,就被那个凶巴巴的女生找了茬,她磕磕巴巴问:“什么、什么...山?”
“山寨啦!”商洛绮翻个白眼,“你这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货,盗版的,懂不懂?怎么有脸穿出来?”
女孩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她想申辩些什么,眼里泪水团团转,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不了解这些,只是觉得好看才买的!”
她不想说出来这衣服是妈妈送的生日礼物,妈妈网购的时候怎么会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可她直觉现在说这是妈妈送的礼物会被这个女生更严厉地指责,甚至出言羞辱自己的母亲。
商洛绮抬高了嗓门,叫道:“有没有工作人员管一下?你们这儿好歹是有点名气的约拍点,就让这种人——”她指指女孩子,“来给我们汉服圈子招黑吗?”
女孩的同伴年纪也不大,她是穿着常服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破事儿,忿忿挡在女孩面前回击:“别人穿什么衣服管你什么事儿?你可以去网上科普或者倡导啊,公共场合提醒一下也就罢了,干嘛这么凶?”
商洛绮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非要坚持把景点服务人员叫来,服务人员全程旁听,心里明镜儿似的,眼观鼻鼻观心道:“您好,她如果不是所谓‘圈子’里的人的话,应该不用遵守圈子里的规定的。”
商洛绮指着人的手指顿了下,没想到找来的帮手竟然替别人说话,服务人员又道:“而且,景点只是用来游览的,只要不有违公序良俗,我们对客人的着装没有要求。”
商洛绮一口气梗在胸口,周围人的眼神如芒在背,可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没钱买正版就不要穿了,不然自己花大价钱买正版的意义在哪里呢?
她不道歉,也没解释什么,晾着一堆人在原地,一甩衣服就往外走。
这时,楼阙的门开了,林作铃从里面推门出来,问了声“怎么了”,后面紧跟着苏恪青,喊了林作铃一声“少爷”。
商洛绮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一幕很令人费解。
虽然假期见到苏恪青是挺让她开心的......
这件事发生之前,林作铃和苏恪青在楼里谈了一阵,除了林作铃父亲的身体状况外,自然而然谈到了这景点和他的渊源。
苏恪青是知道林作铃名字来历的,可他总想听林作铃多讲几次,好像单纯喜欢他娓娓道来的样子。
林作铃不厌其烦和他讲,最后话锋一转:“说到名字,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哦。”
苏恪青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当时他来到林家后保留的只有姓氏,名字是直接看了户口本知道的。
“父亲一开始给你起的名字叫‘客卿’,说是你来了以后家里要很尊重你,让你生活得很好,把你培养成很棒的人才。”林作铃慢吞吞回想,眼里带着笑,“可我当时连‘客卿’是什么都不懂,只能理解‘客’...大概就是‘客人’?
“家里一直没有妈妈陪我,也没有爷爷nainai,没有外公外婆,其实唉...挺奇怪的。”
苏恪青不做声,只摸了摸他脑袋。
“我就问父亲,如果起这个名字,苏哥哥会不会一直把自己当客人,不把咱们家当家呢?”
苏恪青的瞳孔猛地一缩,轻咬上下牙,下颌绷紧了,神色有点肃然。
林作铃自顾自继续:“所以,父亲就说,要不你来想名字,我来给你参谋参谋?...我换了好几次,最后决定这两个字,因为...”
正说着,楼外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林作铃想起父亲之前说自己对家里“万事不管”,心里很是不服,便停下话头想出去帮着解决事情。
苏恪青回过神来,往窗外一扫,发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