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妈妈?吴三石真的死了吗?女儿紧张地扯着她的衣角。
后来啊她眨眨眼,卖了个关子,后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女儿的小脸垮了下来。
好了,你该午休了,睡醒再讲故事。她笑着捏了捏女儿蔫蔫的脸蛋,为女儿盖上薄毯。
她起身,出屋。
一出门,就被绊了一下。
喂,她蹲下,压低声音作凶巴巴状,怎么又横在地上晒太阳!这么多年了,这毛病也改不掉。她嘴上说着,手却赶紧为他揉了揉被踢到的部位,踢着旧伤没?
嗯,踢到了。他点头,见她愈发紧张,才顺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身侧,骗你的。
她气鼓鼓地刚要数落,他捂住她的眼睛。
别说话,听。
暖阳洒下光辉,青草懒洋洋地抖着身子伸懒腰,远处的牧童哼着童谣,淌过潺潺溪流。
这片曾满目疮痍的土地,如今狼烟散尽,楼阁复起,焦土上重新开出杏子花来。
她撇撇嘴,满腹的数落在和煦的风中化作委屈的嘟哝:你又骗我。吴三石,你说,这么些年,你都骗过我多少次了?当年说来安徽找我算作一次。后来又诈死、瞒着我去执行卧底任务。还有之后
她絮絮数落着,一时间眸中透出青春的光彩。
他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一阵风过,杏花簌簌飘落,他接住一朵,轻轻为她别在发间。
依依,等结了杏子,给我做杏子糕吧。他淡淡道。
她一怔,他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轻轻笑了。
史册如何书,碑文如何刻,都随后人去吧。
扬州的杏花开了她还在这儿,他也在这儿,足矣。
此中往事,皆赴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