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这一天结束地比较晚,毕竟第二天就要开始比赛,大家都想留下来做最后的努力。
陈繁棨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肚子有点饿,他刚才可是把吃晚饭的时候都拿去陪纪知了,兜里连颗糖都没剩。
男孩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脱离了高压的学习环境,消耗了一整天的脑力难免不让大家想再吃点什么。
烧烤吧。有一个男生提议道,一众附和,原本解散的队伍又拢在一起去往熟悉的后街。
校门口听着一辆SUV,陈繁棨眼尖地看到了车的车牌号,这个车牌他很熟悉,但他并不打算和车的主人有太多交流,于是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大家走在一块。
刚才看手机的时候就注意到上面有好几通未接的陌生来电,上面的号码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车上的人似乎在等待什么,却一直没有动作,最后终于在他们快要经过的时候打开车门。
女人从车上下来,一群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她,她身上的A字裙和衬衣看起来严谨却又衬得本人更有韵味,披散的长发就这样散在淡淡的晚风中。
陈繁棨,她开口了,上车,妈妈送你回家。
身侧的男生推推搡搡,找你的,陈繁棨。
自然也有人在好奇他们的关系,但也能一眼看得出来两个人的相像。
你妈妈?杨新博在陈繁棨耳边问他,陈繁棨点了点头,尽管他很想拒绝何蔚,但现在这个场景并不合适。
他最终还是选择上车,那张标准的厌世脸继续毫无表情地摆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何蔚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自然是有司机的,她坐在后座的位置,想和儿子多一点交流,却被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惹得有点恼。
她从陈荣森口中得知儿子今天要复习,从七点开始等到现在,今天连轴工作了十多个小时早已经累了,但因为陈繁棨的事情,还是想来找他,明天之后就是假期,他假期总是找不到人。
但面对自己的儿子,何蔚还是尽力忍住情绪,佯装自然地问,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陈繁棨显然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她好似没在意这份敷衍,继续和儿子谈话,听你爸爸说你大学的时候考虑学商?我这里有一封哥lun比亚大学的推荐信,之前你考雅思的分数也有7.5了,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就能送你去加拿大学习。
不要。他依然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儿子何蔚看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深吸一口气耐下心,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你知道这封推荐信有多难拿吗?我给你的这些,都只是你去那里的门槛。
我知道,陈繁棨打断她,我不想去。
何蔚皱眉,冷声道:不要拿前途开玩笑。
她说完,就感觉到空间里的氛围更冷了一些。
呵,陈繁棨终于合上手机,发出一声冷笑,对,就只有你才是最有前途的,为了这个可以什么都不要。
包括她的儿子、丈夫,还有这整个家庭,都比不上她所谓的前途。
从前是她要走的,现在,她又想拿着前途做捆绑他的借口,想要给他再上一道枷锁,要让她的孩子变得跟自己一样。
你说的没错,不能拿前途开玩笑,所以放弃什么都没关系。
他并没有看何蔚,只是盯着自己的脚,但我的前途不是你的,你也不必自以为是地,以为你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了解我。
何女士,我要的东西,我能自己去挣。
学校离陈繁棨的家并不远,他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让司机停车。
我自己走会儿。等司机停稳了,陈繁棨立马从车上下来,也没有往车上再看任何一眼。
他现在很饿,也很难受,再待在刚刚那个环境,陈繁棨觉得自己真的会发脾气。
临走前,他给何蔚留了话。
别来烦我。
这一周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交流,除了在天台的那个相谈甚欢的黄昏,现在纪知想来,都觉得当时的所知所感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美好又不真实。
周五晚上纪知真的就梦到了仿佛才经历过的傍晚。
她在梦里好像把当时想问的话说了出来,她看着陈繁棨,只看到他嘴巴在动,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纪知很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脸,想要听到他的声音,但黄昏很暗,日落就要结束了,野草和树木疯长,耳畔边风声鹤唳。
不要听。
脑海中的声音告诉她要捂住耳朵,可纪知却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她急切地、焦灼着问陈繁棨,你说什么?
她知道这是梦,她向陈繁棨提出那句话的时候,天空早已经没有了太阳的痕迹,但纪知就是希望能在梦里得到陈繁棨的回应,如果是不好的结果,这能让她理所当然地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在梦里,如果是她想要的答复,那就再好不过了,可面前的陈繁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