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喑哑,喉咙就像被炙烤过。
凌衍哄着喂了她一杯温水后才有所缓解,随后将她拢在怀里,体贴入微,和压在她那副狂兽面容大相径庭。
远处幽冥钟的声音响起,恍若涟漪晕开,阵阵浮荡。
幽冥钟,她只在佛庙中见过, 娑婆世界,声音可通达任何一个角落。
在庙用来传达佛事,在地府,则是魂灵行刑的炼狱。
而主宰这一切的,自然是冥界最尊贵的统领者。
林九眠不知道行刑意味着什么,如同她看不透凌衍到底隐藏多少层面具。
她盯着那瓷白的杯子,被他拂袖置回漆红的木桌上,那些生食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换了下去。
她心下错愕,望向一旁的凌衍,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凌衍轮廓愈发柔和,看她的眼神满具宠溺,指骨轻轻按摩她酸疼的腰间,仿佛在垂怜安抚着一只小nai猫。
柔和的眉间徜徉着亲昵,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她似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倏然凝重。
凌衍低头细细吻着她甜软的脸庞,疼爱过后的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白般嫩润。
感受到怀中小人一僵,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柔声道:夫人方才,可是做了噩梦?
方才林九眠在梦中哭喊着,凌衍凑近去听,只听到了她含糊不清的涕泣,模糊的腔调似是在向谁强调,她不是野种。
林九眠胡乱搪塞过去了,她此时心神不宁,内心搅着理不清细丝,缠乱如麻。
凌衍还是那副含笑的模样,仿佛并没有把她不向自己袒露梦境这件事放在心上,Jing致凌厉的五官柔然哄着她,将她抱下床梳理一番,出去了。
林九眠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檀香木梳细细理着发丝。
宽大的铜镜倒映着她清灵淡雅的容颜,美眸宛若晶莹的海珠,顾盼间辉彩流绽。
她的余光错过了一幕。
凌衍在跨出门的那一刻,俊逸若仙的面孔上,所有的温柔假象尽数倾灭。
高挺的鼻梁上,淡漠的眼眸一丝沉冽Yin狠闪过,随后全然被漫不经心的讽嗤笑而带过。
*
林九眠发现,其实凌衍本身就是一颗晦涩难懂的高山冰莲。
她没料到,他手中竟豢养着一只宠物,这点倒是和当代男性有共通之处。
前一刻是面色幽冷下令肃杀地狱底层所有活人的冥界至尊,下一刻回身便是俯身宠溺逗弄小宠物的主人。
杀伐果断,却又带着温润柔和的面具。
他兴许就是这样,和所有的反派人设如出一辙,皆表里不一。
他养的那只天山雪狐,通身雪白无瑕,宛如晨曦下的温玉,银熠生辉。
它懒懒的匍匐在凌衍的右膝上,曼荼罗镶边的水墨锦袍和它的雪毛形成鲜明比对,气质也随主人,令人不由生出敬畏。
甚至她想摸摸它纯白的绒毛,都罪恶的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天山雪狐一族以纯真之心著称,从不与邪术为伍,是以圣洁而从无任何污秽侵染。凌衍打开她紧攥的嫩白小手,掌心裹着置于雪狐毛茸茸的头顶,一下下轻柔的抚触。
林九眠诧异,原来如此。
雪狐矗立的耳朵一恸,安分趴伏在凌衍的膝上,任由她纤软的柔荑抚摸着它的身体。
冥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按照时辰来判定大概是什么时间段。
凌衍白天就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林九眠不懂这些,却哪也不能去只能陪在他身旁。
这男人夜里发狠折腾着她,有多少次被弄晕了之后,竟还用灵力催她醒来继续沉沦。
翌日,当她醒来时,自己已然在书房了,而他的案边则是堆排成山,批好了的折子。
更令人气愤的是,这段时日,他霸占控制着她的身体和时间,偏偏好感度就停留在45%,不上不下,和那黑化值一样讨嫌。
前几日自己好不容易唤醒一次系统,结果不靠谱的系统给她来了霹雳一棒。
系统:【若是玩家不能在个春季里攻略成功进入下一段剧情,那么默认为游戏失败。】
她这才忽然忆起,这款文字游戏名字中的青阳,正是这为期三个月的春天。
若是没有达到百分百好感值,她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而奖金更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她凝睇着书案前专注着批文书的凌衍,他面色沉凛,青丝如墨般倾在身后,幽蓝烛光轻曳,散在墨蓝色的云缎锦袍上。
这样姿容绝滟的鬼修,为什么会是一个反派?
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
林九眠深切怀疑,设计这个游戏的人,也被网络上流行的这句话荼毒了。
鬼天生不需要光亮来明视力,鬼修灵力深厚,点Yin火照明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凌衍却吩咐下人把屋内点满Yin火,墨蓝色的烛光散布每个角落,让人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