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规则的暖黄光影随着车动拂过两个人的身上。车子开往陶千漉家里的方向,她还是坐在副驾驶。
许澈问:严杭通知你了吗?明天就可以住院了。
陶千漉的眼睫动了动,看向许澈的方向迟钝了几秒:嗯。
这一声气力不足的嗯已经暴露她醉了的事实。
许澈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瞅了陶千漉一眼。
她靠在驾驶座位上,身体往他这边靠,慵懒地眨着眼睛,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半边脸,吃完饭没来及补口红的嘴巴依旧鲜红。
所谓迷离,不过如此。
她看见他转过头,换了个姿势,喃喃道:我好像醉了。
许澈低笑了一声,说:你不是好像,是已经醉了。
陶千漉瞪大眼睛,眉心也皱了起来,可声音还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你不准笑我。
他嘴角依然噙着笑意。
念在绿灯亮起,她没有再多怨言。
车子到了陶千漉家楼下,许澈停好车,转过头看陶千漉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这回姿势倒是周正。
许澈给她解了安全带,盖了衣服,动作轻柔,陶千漉依旧呼吸均匀。
这个点,车库里还时不时会有人开车进来,他们的位置时不时能够接收到跳跃着的车灯,许澈的心却平静,他不曾贪恋手机,只是静静看着陶千漉的睡颜。
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脸颊上只沁上淡淡的红晕,不及耳部红色饱满度的一星半点。
谁知道这米酒的后劲这么大。
许澈随即关掉车内的灯。
就这样过了大概二十分钟,iOS系统自带的铃声划破了静寂。就在许澈要拿来陶千漉的手机掐掉铃声时,她终于醒了过来。
她有些懵,看着来电显示觉得晕乎乎的被187个人标记为推销电话。
现在推销行业都这么卷吗,大半夜的还这么拼!她暗自想着,挂了电话。
反应慢了半拍,半天她突然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许医生,我不小心睡着了。
她将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许澈,连伸手的动作都有些醉态。
她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又突然委屈巴巴地说:许医生,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家就在17楼1703,很快的。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像一个情景剧演员,情绪切换自如,却每时每刻都在撩拨着身侧人的神经。
许医生,她可真会喊。
许澈一直把陶千漉抱到家门口,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
房子隔音好,不远处的车水马龙被阻绝干净,脚步声停止,他靠近她的耳廓,低声问:放你下来,开个门,好吗?
她摇了摇头。
放下一只环绕着的手,伸手去按指纹。
咔哒
门打开,客厅的感应灯亮起,许澈一抬眸就看见了挂在阳台上的,黑色外套。
许澈抱着她走进屋子里,侧过身看了一眼半掩着的门。
他再次低头问怀里的人:你这样,门要怎么关?嗯?
谁知道陶千漉环住他脖颈的手收得更紧了,此刻她想要禁锢的不仅仅是许澈这个人。
她蹭了蹭了他的肩头,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这个怀抱很温暖,温暖得不仅仅是温度,让她一刻都不想要脱离。
许澈无奈:还用刚刚那个方法吗?
她点了点头,许澈又折回去,她又伸出手抓上门把手,关紧了门。
简单的开门关门,却也变得繁琐拖沓,甚至有些幼稚,但有何不可。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她的手始终不愿放下来,她像一株贪婪的藤蔓缠住了许澈。最终变成许澈坐在沙发上,而她跨坐在他身上。
她的确醉了,醉得几分清醒几分醉,她不知道,也不重要。醉了会是个特别好的契机,是万金油。
她盯着许澈的眼睛,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不知过了多久,她附到许澈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亲你,可以吗?
她呼吸出的暧昧暖流全部攻击着许澈耳部极度敏感的末梢神经。
许澈深吸了一口气,掰过她的脸,触摸到她发烫的耳朵,嗓音全是克制磨出的沙哑颗粒:你醉了,所以我要问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她看着许澈的嘴巴,恍惚了半天:你是许医生,也是许澈。
没给许澈反应的时间,她附上了他的唇,冰冰凉凉,但毕竟不是冰块,没贴一会儿便温热起来。
她不懂得接吻的技巧,只是小幅度地亲,手却不安分地抚摸着许澈的后脖颈,那片她觊觎已久的领地,她摩挲着那片她觊觎已久的领地,像是摸一块珍贵的玉石。
后知后觉,兴许是心脏借了她为非作歹的勇气,不知是什么时候心跳如同狂奏曲一般,什么时候?或许从他抱起她的一瞬即乱了频率,只是酒Jing麻痹人,神经递质也延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