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生隔天就帶著杜大壯出門,傍晚回來的時候兩人背上各背了滿滿一大匡紅薯。
這時正是春季,農民前一年收的米麥等主食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實在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賣給沈夏生。沈夏生便去問家裡有養豬的人家手上有沒有存紅薯,果然問到了不少。
有一些家境較好的農家會養年豬,平時除了打豬草來煮豬食外,還會摻一些紅薯、米糠、麥糠之類的東西來餵,家裡多多少少會存一點紅薯。
柳惜兒看到那尖尖滿滿的兩大筐不禁感嘆:「好多啊。」
「這些才一缸而已,還遠遠不夠。明天我再去問問。」沈夏生擦了擦臉上的汗道。
想到沈夏生買的那幾個大陶缸個個都有她的腰高,柳惜兒想了想也點頭:「也是。」接著便拿出紙筆問:「收這些一共花了多少?」
「才花了三百文。」沈夏生道。
「那還真便宜。」柳惜兒看看數量道:「這裡有兩三百斤了吧,怎麼如此便宜?」
「我答應釀完酒之後的酒糟會給他,他之後還能餵豬。」沈夏生道。
蒸完酒的酒糟會混到麥糠,人是吃不了了,給牲口吃倒是沒問題。他們住在鎮上別說養豬了,就是養雞養鴨也不方便,還不如讓對方拉回去繼續餵豬。
「本來那個人還不賣呢。」杜大壯也說。
人家多留紅薯本就是為了餵豬,賣了紅薯讓豬長不大的話反而得不償失,但若是能拿回免錢的酒糟就不一樣了,對方自然願意。
「這也好,省去了處理酒糟的麻煩。」柳惜兒低頭記帳又突然想到:「到時是你拉去還他,還是他自己來拉?」
沈夏生看柳惜兒仔細寫帳本的模樣只覺她聰明心細,看她的目光溫柔了幾分:「之後蒸好酒讓人去跟他說一聲,他會牽牛車來拉。」
柳惜兒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後幾天沈夏生又帶著杜大壯跑遍附近幾個村落,再收了一些紅薯與高梁。好不容易把才料收集得差不多之後,沈夏生申請的酒牌也終於下來了。
沈夏生拿著酒牌到最近的雍城裡買酒藥。因為雍城較遠,他也捨不得租馬,只好一早天剛濛濛亮就帶著柳惜兒給他蒸的大餅上路。
桐花鎮到雍城用走的得走上一整天,腳程不夠快的都趕不上在宵禁前進城,也虧沈夏生腳程快,晚上雍城城門要落鎖時他都已經買好酒藥成功出城了。
沈夏生不想花錢租馬,自然也不肯多花錢住客棧,索性覺也不睡直接走夜路往回趕。
梁國城鎮都有宵禁,半夜亂跑的話被巡邏抓到可被會打個半死。鄉下與野外雖然沒有嚴格規定,但普通人實在沒走夜路的勇氣。也只有像沈夏生這種當過斥候的人才會藝高人膽大,連燈都不打的趕夜路。
沈夏生在次日中午前趕了回來,一身風塵僕僕,連鬍渣子都冒出不少。
柳惜兒燒了一盆熱水給他梳洗,又做了菜讓他吃了點。沈夏生吃完上床補覺時,抱著厚實的被子只覺身心都是暖的,不禁心想:有老婆真好。
沈夏生可以說是走了整整兩天一夜,這要是放別人身上可能得休息個兩三天才能調養過來,也多虧他還年輕,身子底也好,好好睡上一覺後就恢復得差不多。隔天就帶著柳惜兒與杜大壯迫不及待地一起開始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