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兒這個要求算得上獅子大開口了,要知道文房四寶可不便宜,特別是紙,一刀要價可比一匹棉布還貴,一套買下來最少也是好幾百文錢。
沈夏生有些意外。倒不是因為她想買的東西太貴,而是她居然識字。要知道梁國平民百姓中識字的男人都很少見了,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妳識字,也能用算盤嗎?」沈夏生跟她確認。
柳惜兒點頭道:「之前在杜家學的。識的字不多,寫寫帳本還行。」
「姐姐會很多。」杜大壯搶道:「爹爹說姐姐很聰明。」
杜家畢竟是地主,家產總得有個識字會算數的人來管。杜大壯的情況是指望不上了,當年杜員外腦子還清楚時打算裁培柳惜兒來掌事,倒是真教了她不少東西。
「那好,之後家裡的帳就讓妳來管。」沈夏生沒有多問其他就帶著柳惜兒去採買了她要的文房四寶與算盤。
沈夏生的信任讓柳惜兒像心上開了朵花兒似的高興。
之後三人又採辦了許多物品才回到酒坊,沈夏生之前請人打的一眾釀酒器具也送到了。
沈夏生把器具拿到後院整理,杜大壯也去幫他清洗。柳惜兒則把剛買的油鹽醬醋等等調料收拾好,晚飯蒸了些饅頭又做了兩個菜。
沈夏生與杜大壯把東西收拾好時柳惜兒晚飯也做好了,三人圍著桌子吃飯。杜大壯一個勁的夾桌上的燉小魚乾,柳惜兒看了便給他夾一筷子開陽白菜:「別只吃rou,多吃些菜。」
柳惜兒做的菜都很家常味道卻都不錯,就連沈夏生這樣不重吃的人都多吃了些。
「相公,你明天就要開始釀酒了嗎?」柳惜兒問。
「還沒。」沈夏生邊吃邊道:「我請的酒牌還要幾天才能下來,有了酒牌才能買酒藥。這幾天我打算先到附近的村裡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糧食可以收。」
雖然鎮上也有賣糧食的鋪子,但沈夏生釀酒需要的量比較大,附近幾個村子都是種地的,還不如直接去問農民收。
「糧食重量不輕,要不要顧輛車?」柳惜兒問。
「我打算自己背回來就好,大不了多走兩趟。」沈夏生道。
雖然沈夏生花錢看起來大剌剌,像沒掂量過,其實他自有一套準則。對他而言不是有沒有錢花、花不花得起,而是值不值得花。
像他可以眼也不眨地給柳惜兒買幾百文錢的文房四寶,但絕不多花一個子在婚宴的酒席錢上。
--不是他花不起,而是他明知道那桌席面自己又不吃,何必花錢便宜別人。
「大壯也可以幫忙。」杜大壯趕緊道。
「大壯好棒。」柳惜兒欣慰地誇獎他。
若要問柳惜兒對於自典自身這事有沒有掙扎,那肯定是有的。看柳家不肯來吃席就知道這事說出去不光彩,也擔心沈夏生待杜大壯不好,自己所托非人。
幸好這些日子下來沈夏生對他們兩人可說是照顧有加,杜大壯看起來也很喜歡這個「姐夫」,柳惜兒也就能安心了。
晚飯過後柳惜兒給沈夏生與杜大壯量了身,打算幫他們都做幾件衣服。杜大壯興奮得吱吱喳喳說了好多過往的事,天真的問:「姐姐,我們以後能不能跟以前一樣,天天吃白米飯?」
杜大壯以前在杜家時從沒受過苦,想起這兩年他跟著自己連飯都吃不飽,柳惜兒頓時有些落寞。
這邊的氣候米麥都能種,但種米的條件比較嚴荷,米自然比麵貴,而白米又比糙米貴。不說青竹村,光是這附近能天天吃上白米飯的,也只有像杜家這樣的地主家庭。
柳惜兒不敢應聲,想著要怎麼說才能把杜大壯哄好。
沈夏生見了直接拍板決定:「好,我們家以後就吃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