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左倾堂领完鞭刑出来时,天色已晚,秦乔的背上血淋淋的一片,疼得脸色苍白,走路都有些打颤。
走到一半,却又遇到了谢星琅,她冷着脸不想理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却被拉住了手腕。
他眉头紧皱,面色有些担心:你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大一股血腥味。
关你什么事?她疼得厉害,没有丁点耐心跟他在这闲聊,拿着剑鞘就往他胳膊上打:给我松开。
剑鞘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臂上,少年疼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放开她:你来的方向是左倾堂,含微真人罚你了吗?为什么?
你管的还挺不少。秦乔被气的笑了出来:因为我有孩子了,所以师父罚我,你满意了吗?可以松开了吧?
孩子?什么孩子?谢星琅的桃花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的情绪。
于是她又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有孩子了,是个女儿。
秦乔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可这些话组合在一起,是如此的晦涩难懂。
是姜沉的?他问。
不是,秦乔笑了起来:另一个人的。
他觉得秦乔可能是不想告诉他受罚的原因,随口编了一个荒唐至极的借口,心底并不相信,又把话题拉回到了她的伤势上:你受了鞭刑吗?严重吗?我送你回去吧。
不劳烦谢师兄了。少女的眉间涌上一股厌烦之意,仿佛尖刀一般瞬间把他划得鲜血淋漓。
两人又僵持了片刻,他终是僵硬的收回了手:那你回去记得上药,不要饮酒,好好休息。
秦乔没有回答,也没有再看他,转身便往回走。
快到屋门口的时候,她远远的就看见趴在自己门前的黑兽。
黑兽也看见了她,抖了抖毛站起,迈开四足跑了过来,低着头用shishi的黑鼻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转眼间变成了穿着黑色布衣的少年,金瞳里的担忧之情满的要溢出来了。
我没事,我没事。秦乔笑着安抚他:这点伤,几天就好了,小事。
秦峥抿着唇不说话,拉着她回了屋子。
进了屋子,没有见小猫,秦乔愣了愣呃,那个她顿了顿,才发现自己连孩子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呢?
她睡着了,白师兄让我们住在浮云筑。秦峥拉着她坐到床上。
浮云筑就在她屋子后面,离她很近。
秦乔点了点头:你给她起名字了吗?叫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我想找到你以后让你来起。
从白天的震惊和状况之外脱离出来,又挨了一顿鞭子后,她终于接受了现实,不管是对秦峥,还是对小猫,心里都充满是愧疚和怜惜。
她认认真真的皱着眉思索起什么名字好,还没思索出结果,秦峥就来脱她的衣服。
你这是干嘛?她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身上的血腥味好浓,我的唾ye可以止血。少年有些黯然: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来找你会害你受罚。
没有没有。秦乔赶紧摇头,用尽全身解数安慰着他: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也不是什么大伤,几天就好了,没事没事的。
姐姐,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抿着唇固执的要解秦乔的衣服。
实在不好意思推辞他的好意,也实在推辞不了,秦乔红着脸推他:你先背过去。
秦峥有些疑惑,却还算听话的背了过去。
她脱下外衣,又咬着牙脱内衫,被打的有些外翻的血rou有些已经和内衫黏连在一起,脱得时候疼得她满头的冷汗。
等上半身脱的只剩一个小衣以后,她趴在床上:好了,转过来吧。
秦峥转过来时,只看见少女莹白的背上满是可怖的血痕,刺激的他金瞳里都涌上一股戾气,只想把伤她的人彻底撕碎。
压下心底的怒意后,他才坐在床边,俯下身去,用舌尖一点点舔舐着她的伤口。
救命,这也太羞耻了吧。
这份羞耻感甚至盖住了痛意,秦乔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
shi润的舌尖舔舐过的感觉有些痒,伤口果真止住了血。
他舔的认真无比,等整个背部的伤痕都处理完,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背部方才抓心一般的痛意消退不少,秦乔红着脸把外衣拿起来披上:麻烦你了。少年嘴角还沾着一丝暗红,估计是她的血,她伸手帮他擦去。
对不起。少女脸上浮现了一丝愧疚之情: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有孩子了。
从秦峥鼻峰上的伤痕和身上那些剑伤,她已经可以推测出来他这一路找来有多不容易。
更何况他之前从来没有出过那片山林,对凡世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她。
秦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眼眶都有些发红:你这一路过来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生孩子疼不疼?
其实很多苦,如果不提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人一问,委屈就尽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