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尧换了轻便的长衣,床铺还是暖融融的,只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檐边挂落千万滴雨,他几乎听得见窗下的水洼被敲得激起朵朵水花的声音,让他无端想起梅曲韶腕上的铃铛。
银质的铃,配着暗红链子,细细绕了两圈仍然松松地垂下来,像一尾冰冷的银环蛇,从手背攀上,盘绕在梅曲韶的手指间,和那分柔软的白相拥,冷腻惑人,想来是很好看。
他这样想,梅曲韶已经换了衣服,裹着一身凉意钻进来,贪恋地往更暖和的地方贴,快挤到他怀里了。梅曲韶抬头,看着他笑,这人总是笑的:“想什么呢,小殿下。”
郁尧不语,只是盯着他、摊开手心,梅曲韶觉得好玩,把手交过去,乖乖地睁着眼睛,郁尧的心就无端动了一动。太傅的手自然是很漂亮,纤长冷白的指节,受了冻后指尖愈发地红,团着胭脂团着血,郁尧只收拢五指,轻慢地一根根按下,与他手指相扣,触到梅曲韶shi润的手心。
红绳已经被抛到脑后了,很突兀地,郁尧起了念头,随想随做,他俯身咬上梅曲韶的手指。果真是软的,像嫩生生的莲瓣,不知吞咬起来是什么滋味,这样想,他又舔了舔,舌尖慢悠悠扫过去。梅曲韶惊得整个人抖了一下,下意识抽回了手。
“殿下?”
郁尧面色如常地抬头。“不小心。”
梅曲韶可没管这是小心不小心,他被汤碗暖了手指,回温后那点皮肤格外敏感,郁尧刚刚咬上来的一瞬间,触感被放大许多,他已经有些受不住,又是shi润烫热的舌舔舐上来,他手腕连着整条胳膊都发麻了,抽回来时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紧接着他又万分头疼地意识到,他有反应了。
夭寿,太夭寿,梅曲韶极其不舍地低头蹭了蹭软被,今夏反季,天气冷得不寻常,宫里已经收库的暖炉一时还没调出来,只有尊贵易碎的太子殿下房中还用着地龙,让他放弃蹭被子的机会,不亚于锥心刺骨。思来想去,他还是翻身想退出去,被郁尧一把拉住了。
“怎么?”郁尧观察他的脸色,有些不解。“是我的错,你不理我么?”
“没有,没有不理。”梅曲韶捏了捏手指。“殿下,臣能去隔壁房睡么?”
“那里没有地龙,”太子蹙眉。“你就睡在这里。”
他张口就扯,“臣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不便打扰殿下安睡。”
“你是我的老师,我不记得你还有什么事。”郁尧见他慌张,更认定是刚刚惹恼了太傅,太子殿下抿了嘴,没来由地有些生气,把他拽得更紧了。“不准走。”
梅曲韶更头疼了。“殿下,你……啊……!”
他若是什么小动物,后颈的毛已经炸起来了,郁尧刚刚为了拉他,探身后一屈腿,膝盖直顶在了他腿间,不轻不重弄到了难耐处,原先要出口的话直变了个调,打着弯飞出去,无知无觉地夹紧了腿,连着把郁尧的也紧紧缠住了。
郁尧也一惊,下意识要抽出来,只是不得章法地一挣,梅曲韶又压不住一道低低的呼声,一只手按在他的腿上,他动也不敢动了,那双大腿隔着纤薄衣料,皮rou绵软清晰能辨,又烫又热地交缠上来,贴着他的腿一阵阵发颤,倒像在挽留和劝诱,哄他继续作弄,郁尧脑子里炸得空白,耳边有什么一个劲轰鸣,吵得难以思考,直到回过神,他才意识到房中安静得很。
他去看梅曲韶,太傅已经恨不得扎进枕被里一死了之了,大半张脸埋在曲起的臂弯里瞧不见,从耳尖染的红直蔓延到脸颊,墨黑的发犹带shi意,蜿蜒流泻在他深陷的锁骨上,似盛了一小片池水的Yin影,往下是松垮的衣襟,遮掩不住赤裸软白的胸口,泛着粉的ru稍稍露出了一点艳色。
太子怔住了,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疯烧起来。
梅曲韶痛悔至极,只求谁赶着收了他的魂,莫出来丢人,忽觉郁尧伸手过来,捏住了下颌逼他转脸,露出眉眼,太傅满心气恼和心虚,眼底像含了一泓春融的暖水,郁尧凑上前,又替他把凌乱的长发别到耳后,手有意无意搭在肩颈上,也不收回来。
郁尧放软了声音:“先生,对不起,你疼吗?”
幼兽自知理亏,可怜巴巴地唤他先生。太子殿下一向直呼他名,极少这样低声下气地喊,梅曲韶一听,火气便下了三分,郁尧敛眉垂目,露出哀求又柔软的眼神,又去了三分。
“……不疼,殿下不用担心。”我倒情愿是疼,梅曲韶咬了咬舌尖,刚刚那两下顶弄刺激得他更难受了,被衣料稍微磨蹭,就爽得让人头皮发麻。
“先生……先生,外面太冷了,就睡这里好不好?”
“……殿下……”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懂不懂事?梅曲韶忍了又忍才没骂出口,隐在被子里不知所措的手却被握住了,郁尧攥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下贴,身体贴得更近,鼻尖快要撞到他的,少年又轻又软地喃喃,冷清的神情软化下来,委屈又难耐:“先生,我也难受……”
梅曲韶面色一僵,手底的物件一跳一跳发烫,郁尧特娘的硬了。
少年人本就容易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