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软件成功安装,振动拉回孟青柏游离的思绪,他扫了把伞,纯黑色的。
准备扫第二把时,余光瞥见那个安静的青年伸手接住了雨。
下一瞬,孟青柏瞳孔微缩,在纪时一抬脚走进雨中的同时,他下意识快步跟上去。
伞打开,挡住风裹住两人,雨水顺着伞骨滴滴答答,吹出条条割裂的斜线。
皮鞋shi了,跑动带起的泥水飞溅打shi裤脚,shi透的布料不舒服的黏在脚踝,孟青柏蹙眉,心浮气躁的呼吸也促了。
“纪时一。”
他强压火气,道:“你不知道这个季节淋雨很容易生病吗?”
“不太知道。”纪时一说。
一招毙命,孟青柏被他的理直气壮堵得没话可说。
自己真是闲Cao心,孟青柏负气的想。
纪时一摊开掌心望着他,干净的浅褐色瞳孔让孟青柏微微晃神:“孟青柏,吃糖吗?”
求和?
孟青柏扫了眼那枚并不起眼的棕色小方糖,收回视线,他背脊挺拔道:“不了,谢谢。”
“…”
纸做的外壳并不柔软,揉成小粒扎着掌心rou里,像粗沙一样咯手。
舌尖抵住糖块,酸酸甜甜的滋味。
某人说过,如果不开心,那就吃颗糖,在静静品味的过程中,可以试图放慢呼吸节奏,渐渐的,你或许会发现那些负面的、不好的情绪并不会打倒你。
当时纪时一还不解风情的问,如果吃了糖依旧觉得糟糕透顶怎么办。
某人笑道,一颗不行,就吃两颗,两颗不行,就来找他,他会安慰他。
某人还说,如果糖吃完了,不要担心,他会给他的。
摸摸口袋,这是纪时一剩下的最后一颗糖了。
等它融化,跟着氧气渗透入血ye,纪时一就没有糖了,而那个说过会给他糖的人,终究是违背了约定。
…
从医院回来,换下淋shi的衣物,孟青柏得回书房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想着要不要跟纪时一说声晚安,纪时一房间门紧闭,透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孟青柏站在门口看了眼,想想还是算了吧。
孟青柏的睡眠质量不好,电子设备监视他睡眠一礼拜,只有一天评出良好,其余天都在不及格线横跳。
一觉睡得头昏脑涨。
孟青柏意识到自己快醒了,他听见中央空调吹风沙沙的响动,听到晨练人从院子外跑过去的脚步,他还听见关门的声音,“嘀——”时电子锁上锁发出的提示音。
孟青柏的卧房距离大门隔着一层楼梯和一扇紧闭的门,照理来说,他不应该听得见,可孟青柏觉得自己就是听见了。
眼皮宛若被强力胶水粘连在一起,撕开它们,费了孟青柏不少力气。
他呼吸着,窗外的天还没彻底亮,昏色的湖蓝依稀间透着即将天明的微光。
孟青柏放空的看着天花板,空虚在他的身躯里冲撞,好像他伸展的胳膊上就应该枕着什么,而不是如今这样睡着空气。
他坐起来,薄毯滑到腹部。
不去想了,孟青柏克制的控制住自己。
将刘海捋到脑后,下床时孟青柏的膝盖很不巧的碰到床头柜,放在角落的戒指晃到地上。
捡起来戴上,孟青柏的注意力被打开一条缝的床头柜吸引。
黑深的缝隙像在诱惑,自从孟青柏回来,还没打开来看过一次,而电影里的床头柜,总是或多或少藏着些秘密。
遗憾的是,孟青柏的床头柜里除了生理用品,占据最大的是一个印着德文的空纸盒。
纸盒具体用处不明,如何处理也不明,但它放在这里,总该有它独特的意义。
孟青柏洗漱完下楼,纪时一已经坐在了去往飞机场的轿车里。
助理小陈给他带了低脂的面包与甜牛nai。
纪时一有低血糖,早上喝点能补充糖份的牛nai能让他感觉上稍微舒坦些。
小陈口袋里日常装了几颗糖以防万一,她上次偶然吃过纪时一的糖,味道不错,她挺喜欢的,可是她的时一哥不清楚牌子,她就去问了海外代购,也没问出个大概。
早上七点出头的飞机,参加活动的衣服只能等到了当地的酒店再换。
造型师给纪时一挑了套灰色西服,纪时一在胸口处别了象征粉丝也代表他自己的数字十一钻石胸针做搭配。
换好衣服,造型师还需要帮纪时一打理下他因为长时间戴帽子压平了的头发。
魔爪在头顶狂舞,纪时一低脑袋,乖巧的没有动。
他在回赵导消息。
这次电影邀约,他没有合适的档期参演,赵导盛情不好推脱,纪时一就唱了首电影插曲,也算是没有薄了人情。
钟灵指望靠这部《原野之想》再冲国际奖项,作为女主,她定然不可能错过首映发布会。
圈里人都知道纪时一与钟灵不合,为了避免两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