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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本来祁寒是没打算收徒弟的,一是他自知自己个性不太讨人喜收徒肯定会与弟子有冲突,二是想入他门下的人实在太多,开了个头就会无数想要挤破脑袋进来的人,到时候又是个大麻烦。
所以在同门师兄弟都有了第三代弟子时,他的院内还是只有他一人。掌门本意是要祁寒多少收几个苗子来点拨点拨,毕竟那么好的天赋带出来的徒弟说不定都会更好。可祁寒不愿意掌门也就没再劝,没想到就掌门还在可惜祁寒这门脉要断绝时,居然还真带回来个人,虽然有些磕碜。
天山派作为大门派收的徒弟相当一部分是名门子弟,拜师会上祁寒独自领着一个又黑又小又寒酸的小崽子站在前头。那小崽子简直就跟乡下掉进泥巴坑里的小土狗一样低贱,衣服虽说干净但破了好几个口子。旁边一起站着的小孩个个都是白净可爱的小公子,一下对比就出来了,祁寒这边不仅人少还穷酸还特别安静。
那些长老瞧着祁寒领回来的崽子木木的神情,觉得祁寒是随便捡了个乡下小鬼回来应付。两人一致的冷脸让周围想打探打探的人都缩回去,就成自以为很小声地说奇葩领回来了个小奇葩。
祁寒站的倒是气定神闲,可他低头一撇看站他脚边的小孩脸色不太好。小孩同他走了几天的路,估计给累坏了,现在又在这干站那么久,估计已是要站不住。没嫌弃小孩身上破旧的衣物,身着月白锦衣的祁寒把人捞起来托着没点rou的屁股抱在自己臂弯里。
顿时周围小孩一片哗然,羡慕的也有要抱的也有,可其它长老一收收五六个弟子拿能抱的完呢?小孩们就只能酸溜溜地看着只收了一个弟子的祁寒抱着严凛。
“看来你挺喜欢你的小徒弟的。”
掌门不知何时出现在祁寒边上,笑眯眯地看着终于领回来一个小孩的青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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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祁寒还挺喜欢自己收的这个小徒弟的。本来上月祁寒去雪山处找草药炼丹药,结果却碰到了在茫茫白雪里独自生活的小孩。小孩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远远地看着祁寒经过。
后几日他几次碰到小孩,他像是被几头母狼当成幼崽养起来。母狼会叼些rou给他吃,但也只是狼群吃剩的残羹。小孩乖乖把兽骨上的rou扒下来吃掉,艰难地靠着这些维持孱弱的生命。这是祁寒第一次见人吃生rou还是如此小的孩子,小孩子的牙齿不太好吃熟rou都困难更何况生rou,一块rou咀嚼的满嘴血水都没咽下去。等小孩吃完母狼就会围着他舔头发,祁寒估计这是几头刚丧子的母狼。
除了母狼的rou类供给,小孩只能扒拉些花花草草吃。所幸剧毒的植株都长的高小孩扒不到,小孩扒到的要么是可食的要么是有微毒的,好几次小孩都倒在雪地里呕吐的脸颊发青。但生命就是不可思议,脸色发青的小孩还是活了下来。
祁寒再怎么内心淡漠也无法对眼前微弱的生命置之不理,他把食物放在小孩平时扒拉草的地方让小孩找。本以为小孩会一口把它吞掉,没想到小孩却只是紧紧攥着它,然后走到一个地方把它藏了起来,看来是舍不得吃。后面几日都如此,食物都被小孩捡走了。
小孩后面几天就没见到影了,祁寒也准备回门派。就在走出雪山的那条路,祁寒听见后面窸窸窣窣地响,他知道是小孩跟了过来。听觉灵敏的祁寒听见后边一路掉东西一路捡东西,他放慢脚步最后停住转身。
小孩茫然地抬起头看突然停下的祁寒,捧着一堆东西,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祁寒跟前后,他又跑到后面去拾起掉落的东西一并放到祁寒跟前。祁寒大概扫了眼地下的东西,是自己给他的食物没动多少,还有一些腐烂坏掉了。小孩太知道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食物的宝贵了,舍不得吃大部分还给了祁寒。
祁寒看着小孩身上青紫的冻疮,觉得很可能再过几日这就会被尸斑覆盖,心里不好受。心血来chao地,他问:“你叫什么?”刚问完才想起独自生活在野外的小孩的语言可能都退化了,怎么又会记得名字。
寒风呼啸,两人静默地站了许久,久的祁寒都觉得没希望,但最终也听见小孩用沙哑撕裂的声音说“严凛。”
细微的声音足以让青年动摇,他上前牵住严凛的手,道:“走吧,以后你就跟着我。”
严凛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乖巧跟着走了。他的姓名是祁寒听语调凭自己喜好补的。祁寒把脏兮兮的人洗干净,最后发现果真瘦的跟猴一样,干瘦的四肢上许多冻伤。没有合身的衣裳,也只能穿那套破破烂烂的。两人间既没有人说我要收你做徒弟,也没人说我要拜你为师。但晃悠晃悠的,他们就晃到了天山派的拜师会,从此结为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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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刚来的时候,祁寒给他安排在隔壁空房睡,可时不时半夜传来细微的呻yin声吵得他难眠。他夜里等着人睡着悄悄站在床旁观察,果然到后半夜呻yin就从小孩嘴里溢出。严凛缩成一小团在角落里痛苦地皱起脸,祁寒凑上去查看并无发现严凛身上有什么疾病。可那声音实在磨人,断断续续的,像条nai狗子被人打得半死虚弱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