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鹗(è)退役了,马不停蹄地从国外赶回来,也没有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
他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正装站在母亲的灵柩前,刚下战场的男人浑身上下散着危险又恐怖的气息,一米八九的身高,短寸头,一道旧疤斩断左边的厉眉。
没人敢直视男人Yin鸷的眼睛,自然也看不到那双黑褐色的眸子里噙着未散的哀伤和悲痛,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司鹗远远地盯着父亲与来来往往政商各界的宾客寒暄,脸色一如既往那般严肃看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好像今天参加的葬礼并不是与他相伴三十年的爱人。
父亲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瘦瘦高高的,白白净净的,戴着黑框眼镜,西服革履,看上去像是刚刚毕业的实习生。如果不是他搀扶着父亲,表演着痛失爱妻的家主,两人就像和在酒会上应酬没有差别。
经理贴在司鹗的耳边低声道:“司先生,林氏集团的林总和凤凰城的白老板前来吊唁。”
林子彦和白劭轩是司鹗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站在伯母的遗像前双手合十,鞠躬悼念。
司鹗走过去,林子彦拍了拍他的胸膛,安慰道:“节哀。”
三人站在窗前寒暄,被拦在外面的记者举起长枪短炮对准A城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们狂拍,白劭轩朝着镜头双手比出中指,转身离开。
司鹗带着他们走进教堂,林子彦坐在木椅上,关切地问:“你这次有什么打算,还回不回去?”
司鹗摸了一把自己扎手的短发,眼神藏不住的颓废,“退了,不回去了。”
“要我说退了也好,成天被子弹追的日子是人过得吗?”白劭轩吐槽,“也就是你老子舍得把你送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司鹗眸色一凛,盯着父亲带着那个眼镜男经过教堂,两人站在花园前贴得很近,不知道低头在说些什么。
白劭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Jing明的眸子和林子彦交换了个眼神,犹豫地开口:“呃……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司鹗瞅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我……”白劭轩含糊其辞,“最近你可能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没证据的事……”
司鹗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别废话,说正事。”
白劭轩为难地快要把手搓出火星子了,林子彦嫌弃地推开他,干脆地拿着手机摆到司鹗面前,“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有个数。”
司鹗错愕地盯着手机屏幕中,自己的父亲出现在各种花边新闻的头条,其中最亮眼的标题就是:司安集团董事长与年轻实习生秘密约会,深夜开房“培养”下一任接班人。
司鹗一把夺过手机,绯闻里年轻的实习生不就是刚刚那个眼镜男吗?
林子彦解释:“这是你的家事,我们本不该多嘴,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想看你被耍,懂吗?”
他只能点到为止,让司鹗自己消化这件事。
白劭轩轻咳一声,“我觉得你爸好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也就是你在国外不知情,现在圈子里都知道司伯父和这个小白脸的事。”
都知道,就他妈我不知道?司鹗脸色Yin沉地仿佛要凝出水,猛地抬起头,“我妈也知道?”
自己的父母本来就没有多么恩爱,父亲那些事,母亲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句话说就是各玩各的,但爸爸找男人怎么能一样?妈妈这么要强,这不是故意恶心她吗?
白劭轩婉言相劝,“你也别多想,我们都清楚伯母是病逝。”
Cao,司鹗目眦欲裂地望向花园,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林子彦走过去攥着他的肩膀,“走吧,伯母的葬礼还要靠你盯着。”
“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白劭轩应和着:“没错。”
司鹗和朋友走出教堂时,围在外面的记者被保镖拦住朝着司鹗喊道:“司少,请问司总和实习生的事,你清楚吗?”
“你对司总培养下一任接班人的消息怎么看?”
“请问那个实习生真的是司总的新男朋友?”
“司少,你能接受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男人做后妈吗?”
眼前灯光不断闪烁,耳边满是记者嘈杂的追问声,司鹗有种自己还处在战场上的错觉,记者手中的相机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司鹗回过神,已经攥住他的衣领,逼视着记者惊恐的神色,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说什么?”
记者吓得愣在原地,不敢直视司鹗凶狠的眸子。
“你再说一遍?”
记者被司鹗拎起来,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司鹗吐出的气息散着寒气,“我让你再说一遍?”
白劭轩跑过去拦住司鹗的腰,“哥们,哥们冷静,冷静点。”
司鹗不管不顾地抬手推开他,白劭轩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被林子彦扶住。
他走过去摁着司鹗的手臂,轻声劝道,“别在你母亲的葬礼上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