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元宗借着此次朝圣,成功铲除了朝中多年的隐患,此战不仅打败了西州,更是震慑了虎视眈眈的各部族,返程的队伍更显威压赫赫。
“呕……”
车辇内,不断传来难受的干呕声。
元野轻拍着云元琢的背部,看着他因为孕吐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心中泛起了一阵心疼。
自从杨舒悦不告而别之后,他每天都郁郁寡欢的,不管元野怎么劝慰都无法让他开怀。
“琢儿,好些了么?”元野将他抱在怀里,避免他晃动得再犯恶心。
云元琢只是无力地摇摇头,又靠在元野的怀里发呆起来。
自杨舒悦走后,他才后知后觉事情的不对劲,再三逼问元野事情的始末,才知道杨舒悦的遭遇。
他心中怒愤难消,一是恨元驰的无耻行径;二是怨元野把他当傻子一样哄骗;三是恼恨自己的愚钝。
当杨舒悦遭受那些侮辱的时候,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云元琢出神的想着,眼眶中又涌上了眼泪,他气恼地推开元野的怀抱,卷起了薄毯假寐起来。
元野看着背对着他的人,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心中不由又大骂起了元驰。
他就着薄毯抱住了云元琢,“宝贝儿,你别哭了……对你身体不好……”
云元琢扭头瞪了他一眼,呜呜地抽泣起来,“你走开!你们俩兄弟都是狗东西!”
“对对对……别哭了,你骂得对,我们就是狗东西!”元野急得满头大汗起来,医官交代他的身体孱弱,再加上过于抑郁伤怀,胎里又未满三月,隐隐地有了滑胎之相。
元野大手覆在他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骨血,“琢儿,我知你心中有气,可是你也要顾及腹中的宝宝啊。”
闻言云元琢蜷缩着身体,哭得更伤心了,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无奈。
他现在怀孕了,又无依无傍的……他还能去哪呢?
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元野道:“你帮我去找他回来……好不好?”
元野犯难起来,这人海茫茫的,他上哪找人去啊?
“琢儿,他会不告而别,也许也是怕你这副样子……”元野抹着他脸上的泪水,又道:“而且他现在潇洒世间,过上了向往的生活,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云元琢扁着嘴打着哭嗝,一抽一抽地看着元野,他知道元野说得没错,只是心中难受无可宣泄而已。
元野看着云元琢算是听进去了,将他抱在怀里道:“好了好了,你眼下乌青得厉害,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云元琢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很快就睡了过去,元野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路舟车劳顿,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回到了金帐王庭。
*
元驰还如往日一样,晨起前往军中处理要务,每每至深夜时分才回到帐内,在外人看来一切如旧。
但是只有元驰知道,早已不一样了……
杨舒悦走了,把他的魂也带走了。
每晚他回到帐内后,呆坐床上看着熟悉的物件都还在,只是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他将原来车辇上,杨舒悦看过的书籍,他用过的茶具,还有他穿过的衣裳……都悉心整理然后收好,放在自己的帐内。
当夜深人静时,他就会忍不住拿出来,细细摩挲,嗅着上面早已消失的气息。
他知道,这很傻。但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他自甘之如饴。
这四个多月来,愈加浓郁的思念,折磨得他犹如行尸走rou一般,心脏像是被挖去了块,心里空落落的。
又是一个寂寥的夜晚。
天际上星光璀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草原上,天地间一片静谧祥和,晚风徐徐吹过,草浪随风起伏,显得惬意非常。
元驰坐在草地上看着夜色,拿着酒坛仰着头猛灌了几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神志愈加清明。
元野醉倒在一旁,不断打着酒嗝嘟囔道:“嗯、呃……二弟……喝、喝……”
元驰自顾自地喝着酒,温柔地看着天际闪耀的星点,似要将眼中缱绻思念,通过天上的漫天星辰传递给那人。
“哟!二殿下,好兴致呀!”大巫从身后走来,拿着一坛酒也喝了起来。
元驰看着来人,“你平时神出鬼没的……今日怎会出现此处?”
“你想知道?”大巫凑近他跟前,笑道:“这是秘密。”
元驰瞥了他一眼,“……幼稚。”
大巫抱着手臂,戏谑道:“好啦好啦,殿下这一蹶不振的模样,本座看着实属不忍啊。特意给你送来了‘灵丹妙药’,不知殿下是吃,还是不吃呢?”
元驰被他揭开情伤,蹙眉道:“本王视你为友,你这是要拿本王寻开心?”
他有些颓丧道:“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了,他已经走了,寻不回来了……”
大巫看着他这副哀哀戚戚的模样,撇了撇嘴:“殿下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