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谭家宗子信步走了过来,正正经经看了他一眼,笑着哼了一声。
“陈五爷,许久不见。”
......
陈馥有没有能刺杀到谭廷,甚至连冲了谭家粮仓的事情都没有做成,就被提前有所提防的谭氏众人,直接压了下去。
陈馥有听着外面有条不紊地灾民领粮道谢的声音,知道自己兵败如山了。
他不禁看向那胸有成竹的谭家宗子,想到自己两次在他手中挫败,竟然有些悲凉地想笑。
他露出苦涩的笑意,见谭廷走了过来。
“是你宗家让你来的?你们陈氏要冲了谭家的粮仓,然后嫁祸给灾区的百姓,扩大世族庶族之间的矛盾,我说的对吗?”
他都猜对了,陈馥有禁不住笑了笑。
“既然谭大人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意吧。”
就算谭家放了他回到宗家,宗家只怕也不会饶了他。
他虽然也生自世族,甚至生在宗家,可不过是宗家嫡枝的仆人罢了。
他倒是羡慕谭家的人,谭氏的宗家就不会强迫族人做事,可惜他不姓谭啊......
只是他那样说了,谭廷却只摇了摇头。
陈馥有不知他是何意,却见有一阵混乱之后,更多他们的人手被抓了过来。
陈馥有回头看去,见七叔陈胡燕也没能幸免。
只不过,当陈馥有看向谭廷的时候,却见这位谭氏宗子的脸色变化了起来。
谭廷猜到这次还会有人来趁机作乱,当他知道是陈馥有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预感,待他此番见到与陈馥有一同前来的那人,忽然就笑出了声。
陈胡燕,正就是杨木洪告诉他的,当年陈氏派来误导杨木洪作乱,害死了他父亲谭朝宽的人!
谭廷紧紧看住了那陈胡燕。
而陈胡燕在见到谭廷的一瞬,也晓得自己这么多年为陈氏做了那么多Yin暗之事,终究是逃不脱命运的锁链了。
他低声道了一句,“我有罪啊......”
谭廷看着此人,沉默了良久,声音低沉入谷底一般,道了一句。
“将此人押去祠堂之外,令他跪在谭氏祠堂前。”
让他跪在父亲面前。
话音落地,周遭浊气一清。
这么多年,他终于抓到了当年陈氏谋害父亲罪证。
陈胡燕也晓得自己逃不过被问罪的宿命了,反复念着。
“这是我的命啊,我该想到了......”
谭廷紧紧抿着嘴,再不想看此人一眼。
可陈馥有却在陈胡燕的话语里,看到了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影子,他忽然生出不甘之心。
陈胡燕一辈子都在为宗家做Yin暗事,到头来却还是宗家的弃子,宗家不会来救他的,说不定还会极力撇清。
而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弃子,接下来又要如何?
陈馥有叫住了谭廷。
谭廷在这一瞬心里突然闪过光亮。
“陈五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一问,那陈胡燕便立刻叫了陈馥有。
“你可别傻,坏了宗家的大事,更有你受的!”
陈馥有却看透了,“我如今没有做成宗家吩咐的事,已经有的受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左不过一个死罢了!至少在死前,我不想再为他们保守秘密!”
陈胡燕张口结舌。
陈馥有转头看向了谭廷,“我若能说出紧要之事,还请谭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谭廷二话不说,直接应了。
“谭某说一不二,你讲便是。”
他的话掷地有声。
比之自己宗家,这样的宗子才更令人心头一震。
陈馥有是没有机会投生谭家了,但他问向了谭廷。
“谭大人有先见之明,能料到了我等作乱,只是不晓得,谭大人有没有料到,还有旁的人在旁的地方,也做了乱呢?”
话音落地,谭廷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神思一震。
陈氏今次若是做了成了这乱,以庶族灾民的名义,抢了谭家的粮仓,冲进了谭氏的门里,再杀了他这宗子。
那么好意放粮的世族,和这些庶族灾民,立刻就会对立起来!
不止洪水淹没的灾区,只怕整个朝野的情绪都会被挑拨开。
谭廷之前多少是猜到了的一些,所以才有了安排。
只是那些人要就此做坏世庶关系,未必就只安排了攻破谭氏一族。
这次不少世族都主动请放粮,这些人家必然是得到了似陈氏或者四大家族的号令。
有这些大世族在前,不少小世族也跟在后面放出各族救济粮。
这些小世族是真心善意也好,或者是被大世族引导、迫于形势也罢,但都切实做了有益庶族的事情。
但若还有人伪装成灾民,哄抢了他们的粮食,世族的人必会立时对庶族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