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看着在自己眼前打哑谜的两人,不自觉握了握拳头, 这两人似乎是上元节那日才相识的, 今日刚好一个月,怎么才一个月, 两个人就有这份打哑谜的默契了?
实在是, 让人十分不悦!
“初绿!”李彦逐突然喊道。
初绿吓了一跳, 通常在外人面前, 主子都和旁的公子一样喊她初绿姑娘,从没有摆出来过主子的架势,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马上提醒道:“李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声李公子把李彦逐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些不自然的挺了挺背,语调软了下来,“初绿姑娘,请先上两坛无忧酒,我要和陈公子要斗酒!”
初绿一招手,随即有一个舞姬到她身边,她对着舞姬耳语几句,舞姬便出去传话,不一会,就有两个小厮端上了两坛酒,和两个大碗。
沈亦槿有些担忧,李彦逐的酒量她不知道,但陈言时的酒量她是知道的,最多就这一坛,保准醉死过去。
“这太多了,醉酒伤身,依小女看,今日是花朝节,不如以花为题……”
“不用!”陈言时又打断了沈亦槿,“这不是yin诗作对的场合,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该如此!”
他似是感受到了李彦逐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初绿看着等在一旁的舞姬歌姬小心问道:“既然两位公子要斗酒,奴家就先让姑娘们退下了。”
“不用。”李彦逐用一种势在必行的语气道:“歌舞就免了,让她们为我们二人斟酒。”
“是。”初绿一摆手,三位姑娘坐在了李彦逐身边,三位坐在了陈言时身边。
两人面前的大碗中,都斟好了满满一碗无忧酒。
陈言时先端起来喝尽,扬碗道:“李公子请。”
李彦逐二话不说端起来喝尽。
这番气氛,倒不像是来玩乐的,严肃的好像是一场输了就会倾家荡产的豪赌。
六名姑娘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客人,都望向初绿询问究竟该如何做。
初绿微微点头,再轻轻摇头,示意她们别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
两个人的酒喝了一碗又一碗,就是不见有人放弃。
他们瞪着对方,都想用不服输的气势压制对方,毫不掩饰着必胜的决心。
哪怕已经双颊泛红,说话也开始词不达意,摇摇晃晃坐不稳,却依旧一碗接着一碗。
“六,六……”陈言时殿下二字还没出口,初绿马上对服侍的六名姑娘道:“公子醉了,你们都下去吧。”
虽然这些姑娘是她找来的,都十分可靠,但现在还不是让她们知道李彦逐身份的时候。
姑娘们退下之时,初绿走到了李彦逐身边,“奴家来给公子斟酒。”
沈亦槿看了初绿一眼,这女子应该是知道李彦逐身份的吧,也不知道是猜到的还是原本就知道。
她也走到陈言时身边,拿起一旁的茶壶倒在了酒碗里,“那小女就为陈公子斟酒。”
陈言时拿起酒碗刚喝了一口,察觉出了不对来,他放下酒碗,盯着沈亦槿,口齿不清道:“沈,沈亦槿,你是不是,是,是不是,看不起我?给我酒!”
说着拿起酒坛就要喝。
沈亦槿按住了陈言时的手,一脸关切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话都说不清了,不要再喝了。”
李彦逐看着沈亦槿按住陈言时的芊芊玉手,觉得异常刺眼,带着怒意,大着舌头道:“沈亦槿!你,你过来,你给我,给我从那里,过来!给我斟酒!”
说完推了一把初绿,指着陈言时道:“你,去给他,给他斟酒!方才他喝的,是茶,不算数!”
初绿看了沈亦槿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互相摇了摇头,表达着自己此时的无奈。
李彦逐看着沈亦槿走到他桌几面前,乖顺的跪坐下来,心莫名咚咚咚响了起来,顿觉酒意清醒了不少。
沈亦槿抬头看了李彦逐一眼,那双眸中有着分明的怒意,却又压制着一些看不懂的东西,看得她心里发毛,忙低下了头。
小心翼翼为他在碗中倒了酒,却不见李彦逐端起来,半晌后,传来他因为醉酒鼻音浓重的声音,“为何不给我茶水?你担忧他醉酒伤身,难道就不担忧我?”
他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是质问。
李彦逐身上冷洌的梅香传入她鼻中,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小女不敢。”
“不敢什么?”
是不敢担忧还是不敢倒茶!李彦逐紧紧盯着并不抬头看她的沈亦槿,觉得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了,不管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了。
一定是醉酒的缘故吧。
陈言时喝下初绿倒的一碗酒,扶着桌子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在初绿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空碗倒了倒,“六殿下,该,该你了。”
他丢了碗,看着沈亦槿的方向,想要走过来,脚下却挪不动步子,刚迈了一步就醉倒在了地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