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你怎么了?”苏洛梨伸手,朝着床边摸索,少年挥开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这里。
慕锦和落灵纤赶过来的时候,苏洛梨正坐在床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阿梨。”
慕锦看着她,“他来过了,对吗?”
苏洛梨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
“你不应该跟他在继续纠缠,他已经是魔域之主,与我们不两立。”
苏洛梨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敢说话,只是以沉默来对应。
落灵纤:“他体内有魔神之息,他是控制不住的,所以你得离他远一点,他会伤到你的。”
“听话。”
苏洛梨坐在那,放在腿上的逐渐握成了拳头。
似乎是知道小姑娘的性子,慕锦走到她身边,坐在她身边,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谢宴从叛离师门那一刻,就已经不是谢宴了,他之所如此棘手却又被众人觊觎,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更是因为他的体质和血脉。”
“如果不解决他,这个世界就要毁了,他只是个容器,装着这个世界最恶的东西的容器。”
他只是个容器?
苏洛梨抬起头,“……什么叫做容器?”
慕锦和落灵纤对视了一眼,最后坐在那给苏洛梨解释。
“他是万恶之源,又拥有着魔神的血脉,魔神本就是世间最后一位神,只要他的血脉还在,他就能复生。”
而谢宴正是魔神最后一位血脉,又恰巧,他的体质是万恶之源,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当容器了。
魔域肯定会比任何人都希望魔神复生。
苏洛梨抓紧了自己的衣裳,她听完这一切后,只有一个想法。
“谢宴必须死吗?”
没人给她答案,但是系统可以。
[是的,他必须死。]
[他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而已,你不需要心疼他,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好了。]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云淡风轻呢。
苏洛梨想不明白。
……
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几颗树木倒在了地上,谢宴紧紧抓着他的胸口那,通红的眼眸吓人得很。
“为什么不杀她?”
“为什么抗拒我?”
“你的心脏很奇怪。”
这几个月以来,这声音如影随形般跟着他,让他烦躁。
“刚刚为什么不杀了她?”那个声音问他,“你不是一直惦记她吗?杀了她就不需要惦记她了。”
“你可以把她的尸骨拿去淬炼,随身携带着。”
真吵啊……
谢宴毫不犹豫地拍了自己一掌,嘴角溢出了鲜血,蛋胸口处的疼痛,比不上此刻灵魂的撕裂般的疼痛的一半。
“苏洛梨,她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你喜欢她?”
他想诱他彻底融合,所以不断寻找突破点,可是这个少年的意志,比他想象中要坚定很多。
谢宴想要堵住耳朵,可这声音并不是外界干扰的声音。
“小疯子,承认一件事情,有这么困难吗?”
少年仰起头,看着天,随即又给了自己一下,即便恢复能力很好,也不能连续下如此重手啊。
真是个小疯子,他在沉睡前这样想着,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这具身体就是为他而准备的,他为什么要担心呢。
他会把他所有的恶都放大,让他被唾弃,被厌恶,最后被遗忘。
*
慕锦和落灵纤在桌边上坐着。
落灵纤瞧了一眼慕锦,“怎么办,那只狐狸的药是从魔域里带出来的,我们需要利用谢宴。”
慕锦露出了一点疲惫的神态,他伸手交叉握拳放在桌上,“会有其他的办法的,谢宴现在……没办法交给他。”
“或许之前还无法肯定,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传闻的是真的。”慕锦捏了下眉心,“现在,只能先让那狐狸试看看了。”
如果实在不行。
慕锦:“我会亲自去一趟魔域。”
去把解药带回来。
落灵纤望着青年,将手掌搭在青年的拳头上面,“如果真的要去,请带上我一起,慕师兄。”
慕锦一愣,他看着眼前的人,她温温柔柔冲他一笑,青年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夜深了,绕城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谢宴就跟无事发生一样,大摇大摆进了几人的住处,他看了眼那摆下的阵法,摇摇头,顺带重新布了一个新的。
这不是明晃晃地嘲讽呢。
对于苏洛梨来说,白天黑夜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她躺在床上,已经睡过去了。
谢宴安静地蹲在她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了一下她垂放在一边的手心,见苏洛梨没醒来,他又挑起一根指头,紧紧勾住。
一下就好,只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