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传来轰地一记闷击声,楚璃木身体猛地一颤,从熟睡中惊醒,心脏都在突突地快速跳动,喘息声急促又破碎。
被突然吵醒,他不爽地皱了皱眉,烦躁不已。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他本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好好地休息休息。谁知道隔壁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楚璃木揉了揉沁着冷汗的额角,缓了缓神,才将手伸向床头,解锁手机,一看时间——
8:00。
“……”仅仅比自己工作日多睡了一个小时。
愉快的补觉时间就这么被打断了,他揉了揉被睡成鸡窝一样的头发,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起了床,准备洗漱好了去看看隔壁一大早的到底在干什么。
待他穿好衣服,隔壁又开始传来物体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动静很大,透过隔音极好的墙壁朦朦胧胧、连续不断地传过来。
以至于楚璃木站在洗手台前刷牙都刷得烦躁不已。
但是光听动静,他大致猜到了,估计隔壁在搬家或者是购置了大型的新家具。
楚璃木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浸满水的毛巾按在脸上。清凉的水镇静了还带着被中暖意的白皙面庞,也洗去了那残余着些许睡意的困顿倦怠。
只希望隔壁今天能搬完吧……不然自己好不容易盼到的双休就要这么不愉快地度过了。
最后用拧干的毛巾擦去残余的水渍,楚璃木又恢复了往日处变不惊的冷淡模样。
睡肿的凤眼已经被冷水沁得消了肿,微翘的眼尾带着些许魅惑勾引,但是眸中的神色却是淡然又威严的。于是原本艳丽的面庞被这眼神硬生生压成了端庄严肃的样子,非常符合一名人民教师的正派形象。
他拉开客厅的落地窗,洒满晨光的阳台里,巨大的长方形青瓷花盆中,青翠欲滴的细长叶片间,粉白的花瓣在俏丽盛开,在光的照射下,整体仿佛散发着柔柔的光芒。
楚璃木蹲下查看泥土的干裂情况,他三天没浇水了,现在土壤已经有了gui裂的迹象,应该要浇水了。
——
关于这奇怪的花,还要从去年说起。
去年冬天,他参加了个教研活动,结束回家的时候,看到昏暗的路灯下,有一群小学生在欺负一个小男孩。
看到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他还是人民教师,本着关爱学生、为人师表的职业道德,他过去喝止了那群小孩的野蛮行径。那群小孩一见到他那副严厉模样和强大的气势,吓得拔腿就跑,留下了那个被欺负得一身脏污雪水的小可怜。
刚下过雪,天气格外寒冷,但是这小可怜依旧穿着薄薄的棉袄,是有些中国风的浅绿底色袄子,绿色和金色的绣纹在路灯下熠熠生辉,可惜此时被欺负的遍身水渍,那被粘上水渍的绣花反射而出的光也变得有些暗淡。
小可怜蜷缩在墙边里瑟瑟发抖,发顶和身上还有着或大或小的雪粒,想必是被那群熊孩子砸的。
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楚璃木缓步走向小可怜,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到了跟前,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用衣服将孩子裹住。
“别怕,他们走了。”
被带着热气的羽绒服包裹,小可怜浑身打着细颤,缓缓放下了交叠挡在面前的双臂,黑亮的大眼睛中隐隐带着暗绿色的光芒,他惊讶地看着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眉眼间又带着一丝温柔暖意的男人。
男人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掏出纸巾,展开放到小可怜的发顶,轻柔地逝去发间那脏污的雪水,那如空山玉碎的清亮嗓音再次响起,“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楚璃木站起身将浸着脏水的纸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又折回,伸出双臂准备抱起蜷缩着的小可怜。
小可怜好似这才回神,猛地站起身来,手紧紧地攥着因起身而滑落的羽绒服,有些胆怯,眼神闪躲道:“我……衣服……”
楚璃木常年与各种小孩相处,当然知道这孩子此时在想什么,他蹲下身,接过衣服帮他穿上,又将拉链拉到顶,“衣服给你了,不用还。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父母会着急的。”
那孩子默不作声,提到家,他有些戒备地打量起楚璃木,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似是察觉到了楚璃木并无恶意,男孩勾唇笑了笑,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纯良,但其中,又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男孩将手伸进自己的棉袄口袋中掏了掏,然后将握成拳的手放到楚璃木面前展开,是一块扁圆型、一元硬币大小的暗红色木块。
“这个送给你,种下它,等它开花了就可以许愿,它会帮你实现愿望哦。”
“……”
见楚璃木不接,男孩又说,“哥哥收下吧,当是我的谢礼好不好嘛~”
楚璃木虽然有些无语,但想着就一颗种子罢了,收就收吧,也是小孩子的一片好意。
见楚璃木犹豫着接过种子,男孩笑了笑,“回去后一定要种哦,真的会实现你的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