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晨不出声地紧跟着荣肃,吃饭的地方在一处首都少见的公馆,带着股上世纪的旧式贵气。临进门时荣肃像牵孩子一样牵住白清晨的手,虽然没看他,但感受到了孩子身形一颤。
荣肃心有了些动摇,其实不该再和孩子有联系的,比之以前的原则,他破戒了。
但当初觉得这小孩也不过一个玩物,顶多趁手了些,也是放走后才发现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这个。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总想着自己先满意,他清楚自己玩的狠,当年给这孩子弄了一身伤疤,好几次折磨到医院,要是直接和这孩子说想让他再在自己身边留几年,荣肃觉得孩子不会答应。
包间里很有风致,很多旧时的物件,里面已经上好了菜,还坐着两人,白清晨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荣爷,曹爷”
“魏总”
“陈处长”
“先入坐,请”
“诶,这位是?”
荣肃带着人坐下,“白清晨,亲戚家的孩子,养在我这儿,不过今天他是来吃饱的。”
“哈哈”魏良一笑,“放心,管饱。”
“这是长远集团的魏总”“这是陈处长”
白清晨规矩地问好,“魏总好,陈处长好”
“你好你好,小晨长得一表人才啊。”
众人一笑而过,但着实记住了这个长相惊艳的男孩。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大概能猜到这人身份,就是不知道荣肃说养在他那儿是什么意思,是养情人的养还是养伴儿的养?
白清晨依言低头吃饭,身旁的几人谈着正事,也不再注意他,只有荣肃时不时给他夹菜。
白清晨也不知道荣肃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敢多想,他习惯了荣肃不把他当人,可如今的态度分明带着对小辈的爱护和一种不知名的意味。
结束时,已经夜里11点,几个人都给了白清晨一份合适的红包,荣肃帮着收下来给他。
几人分别之后只剩下荣肃和白清晨。
“小晨,你住哪儿?”
“申请了学校宿舍。”
荣肃闻言点点头,“学校寒假有人做饭吗?”
“有,假期学校也有人。”
“那就好。”
司机将车开到了台阶下,荣肃抬步带着人,边走边说,“今晚先住酒店,给你订好了,先把你送到那儿我再走。”
荣肃想着还是得慢慢来更好。
“荣先生,我……”
“走吧,天太冷,a大太远,到了就不知道几点了。”
白清晨不再坚持。
外面确实天寒地冻,一到车里全身都要暖透了。
荣肃松了松西装袖口,道,“在学校要是吃得不好或是吃腻了,就来我这儿,这两年我在首都住的多,这边有营养师看着,吃得很好。放假或是闲了,也能来这边玩儿,过几天,让人带你走一趟,你记记路。你一个人在首都,没有照应,我记得你哥还在南城吧,我还是那句话,遇上事儿了或是受委屈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太有顾忌。我这几年慢慢退下来了,时间也多,不打电话直接来找我也可以。小晨,你是个聪明的,但也是个倔强的,只是往后你会知道很多事是你一个人抗不下来的,要学会最大限度地利用身边的资源,不遮不掩坦坦荡荡,很多事就会很容易。”
白清晨认真地听着,慢慢地有点喉咙发紧,不自觉的掐紧了手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没发出声音,到了酒店门口才晃过神来。
司机有眼力地下车。
荣肃拿过白清晨攥拳的手,轻轻说了句,“松开”,白清晨就慌忙听话,不复平日的镇定。
荣肃看了看他手心掐红的指印 ,一时无话,他也意识到了白清晨的一些反应,思索了下,问道,“三年前那些事给你留下Yin影了?”
白清晨因着戳破心思的一句话就泛起了一种叫作委屈的情绪,被荣肃握着的手有些颤抖,他想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托词,深吸了口气还是垂下了头默认。
荣肃不再逼他,只说,“当初你已经想通了,怎么还会这样?”
白清晨睫毛颤动,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带着哭腔道,“我……我做不到,我忘不掉,太疼了……我也想忘”
荣肃只见过这孩子在床上哭,那时是带着让人难以忘却的魅惑,现在散发的却全是悲伤。
这种认知一下子冲掉了他刚才的打算——这孩子,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他的人生才刚刚起航。
荣肃做事向来果断,眼下意识到了自己带给白清晨的不好的记忆,最初的打算也没了。他从来不强买强卖,一切事情的前提是有你情我愿的可能。
荣肃沉默了会儿,拍了拍白清晨的手,小孩的手大了许多,但和以前一样软,不像他如今冷面冷情的样子,“罢了,过去的事还是早忘了好,让司机送你上去吧,我就不下车了。好好休息一晚,房间给你留到了明天下午。记住,一个人在外,对人对事灵活点,当变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