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间,将来的匈奴几乎都射杀了,只留了十余人的活口作为俘虏。
城东的军队也将匈奴所住的房子用木条全部订死,泼上桐油,用火把点燃。
此时夜幕低垂,城东烧起的大火映照了半天的霞色。
妾身本想着火烧城东,大人同妾身想一道去了。
能与吴三娘想一道,是吴某的荣幸。
大人真会抬举妾身。吴三娘扔下弓箭,往外走去。
吴仁也丢了箭筒,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城门口。
吴仁拽住她的衣袖:城里的匈奴都死光了。城外的匈奴有大凉铁骑在。趁现在崔攀顾不上你,你赶紧走吧。
吴三娘缓缓地将袖子抽出:妾身说过,妾身亲自布的局,自然要亲眼看着结束。吴大人莫不是忘了春风渡的那朵枯木白花,白花代表始,有始必有终,妾身要亲自宣判结束。
如果如果崔攀要杀你,我或许真的护不住你。吴仁的眼角一涩,身有无力之感。
谁要大人护了?吴三娘轻笑。
什么?吴仁一怔。
大人莫要自作多情,大人护住自己就好。
此时,城门口号角响起,匈奴大军已兵临城下。
吴三娘脸色一沉,匆匆往外跑。
吴仁捏着自己的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自嘲地笑了。他气了片刻,还是担忧吴三娘的安危,便向外追出去。
吴三娘还未至城门口,听得城外匈奴的叫嚣声,蹩脚的官话中夹杂着匈奴的语言。她来凉州三年,虽未见过匈奴,但也学了几句匈奴的语言,能听出来对面的意思。
武威大门紧闭,城墙上站了一排弓箭手,崔攀也在上头。
吴三娘飞身上了城墙,引起一阵sao乱。
你怎么来了?崔攀戒备地问道。
我答应将军要截断匈奴后路,自然要来坐镇。
崔攀挥手,示意周围的士兵各自归位。他的手扣在城墙之上,问道:匈奴差不多进来了,点火的人何时来?
吴三娘看向城外,二十万大军压境,烈马嘶鸣,弯刀如钩。她目光落至远处,末尾零星之人也跨过她铺洒出来的油道。
她抬首,见那城墙头插的军旗往后招展,那老道说得未错,今日刮的是南风。
还请崔将军封住匈奴的左右翼,点火之人即刻就来。
吴三娘向空中放了一个响箭,一道刺眼的白光掠过上空。
崔攀立刻传令,在城池两侧潜伏许久的军队得到信令,向前奔袭,从两翼封住匈奴。于此同时,有两骑,一左一右,向前狂奔。
左边的是一个边关游牧族的汉子,右边则是一个牧羊人打扮的妇人。两人全速疾进,一骑绝尘,将大军远远地落在后头。
快至油道之处,那两人同时拿起羽箭,用火折子点燃浸了桐油的箭头,对准油道射了出去。
裹着火苗的箭矢甫一落地,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火沿着油道,从两侧向内延伸,封锁住匈奴的整个后路。
今日刮的是南风,冲天大火向北扑进,顷刻间吞噬不少的匈奴人。原本井然有序的匈奴开始乱了,不少人死于冲撞与踩踏。小部分人决定冲击城门,多数人打算从左右侧突围。
严守城门!崔攀下了死令。
匈奴撞击城门,城内士兵死堵城门。无论匈奴如何使劲,大门迟迟不开。
而左右两侧突围的匈奴遇到气势汹汹的汉军,又被大火一吓,早已溃不成军,根本顾不上阵型,而是各自奔命。
腾空的烈焰仿若深渊巨口,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所遇之物。不过片刻,战场上的匈奴已经少了一半。
呛鼻的烟尘味已在墙头盘桓,士兵们皆以袖掩面。
吴三娘从城墙上下来,见城门虽然被撞得凶狠,但依旧严丝合缝。
跟我走!吴仁找到了她,想要拽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
走啊!外头这个样子,匈奴败了,你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不,还不能走。吴三娘盯着城门道。
为什么?吴仁一边问,一边咳嗽。从城内都能看到燃起的火苗了,烟尘扑面而来,呛得众人涕泪交加。
还没结束。
吴仁气极,为何这个女子如此不听劝?可他偏偏又无可奈何。既然她不肯走,那他也不走了!
吴三娘一动不动地盯着城门。
那些凶狠的叫骂声慢慢地变作悲鸣与乞求。
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
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被烧死
人在灾祸面前何其渺小。
那些原本群情激愤的士兵纷纷收手,变得犹豫不决。
大火烧至城墙,崔攀不得已撤了下来,已有士兵在为匈奴人求情,崔攀的脸色颇为难看。
放他们入城,犹如引狼入室。
不放他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