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在天桥上吸着烟,他邋遢极了,鄙夷的目光或多或少地落在他身上,手里的烟也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好不容易点燃了,更是像上瘾一样深深吸了一口。
过长的头发挡住了谢昱的眉眼,时值深冬,他穿的不多,甚至有些单薄,瑟瑟地将身体蜷缩在外套里,他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停留很久,抽完烟就走。
不多时,谢昱起身,寒风吹得他站不住脚,电线杆子上贴了寻人启事,放在以往谢昱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像惊弓之鸟一样处处提防着,谢昱快步走的时候瞧了一眼,心口的石头才默默落了下来。
他暗叫一声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不过还是快步走着,浓重的夜色遮挡住了光,谢昱看了眼天,好像是快要到凌晨了,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开着。
犹豫了一会,谢昱还是迈了进去,他问店员要了杯免费的热水,一杯水下肚,谢昱才感觉清醒了点,他放下一次性杯,正打算走的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吓得他把水打翻了一地,引得店员频频往他这儿看过来。
还以为是他们找了过来,没想到只是这家店刚好播到了娱乐频道,原本狂跳的心稍稍平稳了一点。
谢昱看着电视里越发光鲜亮丽的人,很难他和谢昱记忆中的疯子联想在一起。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总感觉上面还残留着未愈的齿痕,过了一会,谢昱才意识到他已经跑了快一个月了,离那个恐怖的房子远的不能再远。
要逃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才行,谢昱这样想。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去哪里,身上的钱不多也不能乱花,很容易就被发现。谢昱叹了一口气,打算继续在夜里赶路。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年轻的店员喊住了他,“那个、这是一点吃的。”似乎是看出了谢昱的拒绝,店员继续说道,“都是快过期的,你不要也是要扔掉的。”她将一袋热过的食物递到了谢昱面前。
谢昱很饿,他伸手接过,“谢谢。”沉闷的声音足够说明谢昱此时窘迫。
门口有些吵闹,不符合这个小县城的情况,不过谢昱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在晚上多赶一点路。
路灯一闪一闪的,寒气很快就将食物的热气吹散,但谢昱还是狼吞虎咽着。
“真是个婊子。”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像梦魇。
谢昱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身体打着颤,高大的身躯仿佛是苟延残喘着的野兽,在做无谓的挣扎,谢昱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快步走,可脚好像是被石头重重砸了一下,怎么也使不上力。
“该回去了。”另一道略显稳重的声音传来。
谢昱一惊顾不上什么,慌不择路地向前跑,但是骨子里的害怕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的判断,很快他就被堵到死胡同里。
墙壁上爬满了Yin冷的苔藓,谢昱抵着墙还在想着自己的后路,月色冷冷,他抬起头看着悠闲走来的两人。
“真实的,不知道阿柏搞什么,非要玩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现在好了,你看看这婊子路上不知道勾了多少人。”声音略显稚嫩的青年略带埋怨地对一旁的男人说道。
男人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但是笑却不达眼底,他看着谢昱还不认命的动作开口说道:“玩够了吗?”
玩够了吗?谢昱在心里冷笑,自己的逃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场闹剧吗?难道对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还指望着他能够乖乖回去吗?
简直、简直是可笑至极。
“呵,之前叫的那么凶,现在是哑巴了吗?”男人走了过来,谢昱一听男人的话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抓着墙壁的苔藓,好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那样。
在男人走过来的时候,谢昱就已经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力量要想从两个成年男性中逃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陈氤。”谢昱开口,“要是说我还没够的话,你们会让我走吗?”
谢昱的话让陈氤愣了一下,而后他勾唇反问:“你觉得呢?”
当然是不会了。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
谢昱摸了摸口袋,发现只有变得硬邦邦的面包,“我不想回去,真的,陈氤。要是之前我做错的话我向你们道歉,你们要钱我也会努力赚钱还给你们。”谢昱说得真诚极了,放在以前陈氤肯定信他一次。
但今非昔比,被谢昱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男人已经学会如何识别男人话中的真假。
“好啊。”陈氤歪头笑道,月光下的脸显得清冷极了,闪着银光的发丝贴在耳侧,乌黑的眸子流转着月光,他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一弯就好像是天边的月亮,谢昱咽了咽口水,怒骂自己不争气。
“但不是现在。”陈氤收了笑,重新变回冷落冰霜的模样。
谢昱就知道行不通,脑海里闪过陈氤的脑袋被自己砸破一个洞的场景就觉得于心不忍,但没什么比逃命更要紧的,要是被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