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疼了,逞强道:“关系还不错。”
“那就好,我找人选了天好日子,四月初六,凑在一起十全十美的意思。知道你们忙,我可以帮你们操持,放心,到时候我会派人去问你们的喜好,不会什么都是我的意见。”
“……可以开始准备了,谢谢母亲。”
“怎么我听你说话没底气?”
“没有。”他稍稍慌乱地呼一口气,“她会参加的。”
罗晚玉笑笑,“她最好是自愿的,我可不想在婚礼上闹什么笑话。”
陆正衍脸色发白,“嗯。”
恰好说完,李舒雪领着护士进去,处理伤口之时,陆正衍一直盯着她,试图从她关切的表情上找到伪装的痕迹,可是他找不到,原来她比他还会撒谎,答应会当他是爱人,却从始至终都想离婚,从未心软。
罗晚玉走后他变得寡言,连屿和黎玖来了他也是应付了事,很快就以困倦的理由闭门谢客,李舒雪只能带他们去外面说话。
“他怎么了?”连屿问。
李舒雪心虚地捏着手,有些自责:“他心情不太好。”
黎玖摇摇头:“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舒雪,这些天他也用这种态度对你?爱答不理的。”
“没有没有,他只是刚才,突然心情不好。”
“谁无缘无故心情不好啊,抑郁症还有症结所在呢,你们吵架啦?”连屿攀着黎玖的肩膀,一脸好奇。
“没吵架,只是……我没顺着他。”
黎玖瞬间有些恼,“没顺着他就是这个态度,以后还怎么生活?舒雪,你们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我都知道,要是你不想勉强……可以离婚。”
连屿皱了皱脸,不敢说话。
李舒雪模模糊糊回应:“我想想……”
于是当天晚上,陆正衍从连屿口中再度确认,李舒雪想离婚。吃晚饭他留她在自己身边睡觉,李文高的情况稳定以后,她已经接受过一次他这样的要求,那次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怕碰到他的伤口,安静地睡了一晚。
可是今夜陆正衍不管不顾,非要她靠得很近,近到她会压到他的伤口,她抓着他的手臂大声制止他,“陆正衍,你怎么了?”
他急促地喘,双眼紧闭,“李舒雪,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爱我……?”
李舒雪沉默良久,帮他重新躺好,翻身下床去:“你好好睡觉,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我还是回小高的房间睡。”
门关上了,李舒雪已经彻底不怕他,能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漠视掉他的问题了。
一周以后,罗晚玉派人来量李舒雪的身,预备让设计师赶制婚纱,陆正衍先她一步见到了设计师,遣走了他,自己拿软尺给她量了一遍,骗她说:“做宴会礼服用的,要多备几套。”
量身时他没了往日那般无忧无虑的情致,没完没了地吻她,吻到李舒雪担心他会做点什么把自己再弄伤,可是他没有,得到所有数字他便停了下来,认认真真把记录数字的纸迭起来,连同尺子一同给了齐盛。
在李舒雪不知情时,属于她的婚纱正被一点一点细致地做出来,还有他们的婚戒,在三月中的时候送到了陆正衍手中,他却没给她,甚至藏起来,都不让她知道。
他和李文高都出院了,在家休养李舒雪的睡眠好了很多,眼下的乌青很快消失了,在屋里忙前忙后,陆正衍好奇她在忙些什么,于是有时会坐在书房里盯着监控里她的背影。她提着一个篮子,在澜院的院子里拔草,不知疲倦。
晚上他问她手怎么是绿色的,她笑笑:“院子里的草才长起来了,这时候拔掉好些,等夏天就不好除了。从岐山带回来的那几颗石榴树都长得很好,就在后面,你看了吗……”
“不用你做这种事,有专门的园丁,以前他很少来是因为我不想他们看我们相处。”
她垂眼,“举手之劳,不麻烦。”
“一整天叫举手之劳?”他拉着她的手去水龙头下用温水冲洗干净,再拽着她去以前的屋子里坐下,翻出那几管护手霜想给她抹,可一拧开盖子,他猛然想起来:这些护手霜都过期了。她当宝贝一样舍不得用的东西,已经过期成为一堆垃圾。
“过期了,再买吧,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李舒雪勾唇,接过护手霜挤了花生大小一粒,手背相蹭徐徐抹开,“又不是吃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过期,你闻,味道都还和以前一样……”
陆正衍的心在渗血,问:“小舒,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什么话?”她笑起来,“我没什么话跟你说,还是你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
“好。”李舒雪抿着嘴巴点点头,拿起那管过期的护手霜上了楼。
又过了几天,罗晚玉让人送来十几款婚礼请帖,陆正衍选了一款,下午送来一小箱空白的,等着他写,他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写了三天,只剩下一张空白的,他合上装请帖的箱子,手指在空白请帖上轻轻摩挲,所有的宾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