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学,即使是花高这样的贵族高中,也是尸横遍野,哀嚎一片的人间惨状。
“收作业了收作业了!”学委雷厉风行地收着作业,甜美的长相跟暴躁的声音严重不符:“抄!现在才抄!早干嘛去了?”
“补不完了?那别补了,拿来吧你!”
“啊啊啊不要啊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学委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QAQ!”
……
杨以枝闭着眼,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打瞌睡,虽然作业一字未动雪白如新,但心里却稳如老狗丝毫不慌,甚至在预见到杨梦菲接到消息后那张扭曲失态的脸后,嘴角不由得荡开一抹奇异的微笑。
正思索间,嘴角突然被人碰了下,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杨以枝眼皮都懒得掀,张嘴就咬。
纪蕴书抽回手,目光落在指腹浅淡的水痕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小狗才见人就咬。”
杨以枝这才舍得睁眼,朝一身矜傲的纪大少爷投去不屑一瞥,发出贱兮兮地反问:“我是狗?爹的好大儿岂不成了狗儿子?”
纪蕴书眉头一挑,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嘴里的话耐人寻味:“我没记错的话,‘认爹游戏’最后赢的人是我。”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声爸爸。”纪蕴书微微直起身,长臂一伸抓住目光躲闪的杨以枝,虎口锢在杨以枝脖间作锁喉状,指腹隐秘地摩挲了一下男孩漂亮的喉结,纪蕴书清冽的眉眼间浮起戏谑。
“叫爸爸,嗯?”他好整以暇,上扬的尾音里透露出几分跃跃欲试。
Cao,忘了狗儿子最后也在耍赖,大意了。
杨以枝直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开始装死,心里是万分后悔,只恨自己一时嘴快得意忘形,忘了认爹这岔。
可恶,早知道就不该跟纪狗打赌的……这狗贼比他还狗!
不就是赖一回嘛,干嘛扣他脖子,好痒啊Cao!
“淦!”杨以枝趴着,被摸得实在是痒,只好被迫复活,一把抓住纪蕴书犯上作乱的手,一屁股压在那修长白皙的手掌上,恶声恶气地警告着:“不准再摸了!”
手心柔软丰盈的触感实在太好,纪蕴书怔了怔,等反应过来时已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漂亮同桌tun尖上的软rou,手上的力度顿时更重。
“也不准捏我屁股蛋子!”杨以枝瞪大眼,突然计上心头:“哼哼哼,纪蕴书,我命令你马上忘记‘认爹协议’……”
杨以枝耸动着腰,重重往下坐了坐,在纪蕴书幽深的目光中猝不及防地发动直男的小把戏——屎尿屁语言攻击。
“不然我就崩你一手五香麻辣屁!”
很好,气焰十分之嚣张,这很杨以枝。
“…我认输。”静默片刻,纪蕴书抬起空闲的手,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额头,清冽的眸中浮起细碎的笑意:“已经双击太阳xue删除记忆盘了。”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人质左手,抽到掌根时突然被夹住,纪蕴书指节一颤,重重划过一片异常柔嫩的肤rou。
“胡说!”杨以枝腰身一麻,嘴边的话都有些变调:“双击、太阳xue明明是截屏!”
纪蕴书抽回手,垂眼看向身子异常敏感,嘴巴却十分不饶人的漂亮同桌,很无奈地举手投降了。
“那个……”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但是就差你俩的作业了,学委眨了眨眼睛,冲着杨以枝笑得十分慈爱。
“纪神枝哥,作业?”
“我是摆子,我直接不写。”杨以枝摊开双手,睁大眼睛耍无赖的模样竟然也很可爱。
“那我是卷子,我写了两份。”纪蕴书拿出两份作业,一本正经地说着sao话的模样竟然有点可怕。
学委此时就一脸见鬼地瞪大眼睛,作为为数不多熟悉纪蕴书的人之一,很难想象向来淡漠疏离的纪少也有满嘴跑火车的时候。
拜托,那可是纪蕴书哎!
军政纪家的长公子,圈子里的领头羊,天骄之中的天骄……一长串唬人的头衔之下,却藏着一个无比冷酷淡漠的灵魂。
学委……不,她该拥有姓名,李湘怡永远也忘不了十二岁赴宴时,她受牵连和纪蕴书一起被绑架,整个营救过程中纪蕴书超乎常人冷酷与残忍。
至今她都不敢细想,如果搜救队再晚一步,在食物和淡水耗尽的情况下,作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的命运是什么。
那次事故之后,她生了场大病,梦里浑浑噩噩间经常被纪蕴书当时的眼神吓醒。
“……我会活着,纪家会提出一个李家无法拒绝的补偿。”13岁的纪蕴书,注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脸平静地诉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我的手很稳,你不会感到痛苦。”
那一刻,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年幼的李湘怡,她无比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或者救世主一类的角色。
他是披着一层俊美的人皮,随时会择人而噬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