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完颜允微眯眼,眼前的人不就是刚才暴动中单漠一方的小头领吗?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看看房中的女子,再思及男人方才的话,不难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来这里是歪打正着,但对面的人显然不这么想,许是觉得自己的软肋被人拿捏,气势稍弱,敌视的看着完颜允:
“你想做什么?”
机会送到眼前,哪有溜走之理,完颜允顺势而答:
“为我所用。”
他坦诚的态度让对面的男人脸色稍霁,但仍不怎么好看,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向一旁的女子,语气放缓了些:
“蓉儿,你先休息。”
他转而看向完颜允,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此处不便详谈,请移步。”
他看似客气,语气中却带着压抑的不悦,完颜允看了眼满脸担心的女子,心中了然。
原来是对真心人。
两人移步至后院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身前是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很好的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你凭什么让我信服?”
“我敢说,自然就能做到。”
一到这里,男人的排斥尽显无遗,完颜允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说话间是尽掌乾坤的自信。
“当天下之主,靠的不是一张嘴。”那人言语间全是讥讽。
“我如何为天下主不是你Cao心的事,你要做的不过是在对的时机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如何决断,我自有主张。”
这人说完就走,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
完颜允没拦他,只是对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提醒道:
“你的选择不只关乎你一人,慎重。”
那人身形一滞,却没回头。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完颜允没再多留,今晚那人群中的无意一瞥,他算是整宿无眠了。
跌落底谷的失落让他怅然不已,甚至没有发现一晃而过的黑影。
面色铁青的男人一回到房间就觉查出不对劲,紧接着一道劲风从背后袭来,他连忙闪避,和出手之人打了个照面。
“你是谁?”
“答应他。”
男人立刻明白:“你为完颜允而来。”他嗤笑一声,恣肆张扬,“凭什么?”
绥毅两指一挥,直击床帐的方向,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男人却紧张的扑了过去。
果然,床上躺着的女子已经没了气息。
“蓉儿……”他眼眶瞬间通红,凶狠的盯着绥毅,“你做了什么?”
“三日之内,若无答复,你知道结果。”
“卑鄙!”
“比让自己的女人出卖身体更卑鄙吗?”
“你懂什么!单漠王室贪图享乐不顾民生,若未到绝境……”他竟哽咽的说不下去,通红的眸子里分明蓄着许多故事。
“既然如此,为何不闯出一条血路?”绥毅看着他,“他是个明君,为了天下也为了她,你该答应。”
“那要看他配不配?”男人想到这些天完颜允对暴动之事的放纵,很不认同绥毅的评价。“我可不想听命于一个懦夫。”
“不日后,你会知道结果。”
“你先救蓉儿……”
然而,近于嘶吼的声音飘散在了虚空中,那人几乎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若非床上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人,还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在暴动发生后的第三天,大邑的军队逼近单漠大部。
当初仓皇逃窜的单漠王有了大邑的支持,又成为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王,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打量着曾经的疆域。
但两军并没有立刻开战,因为如太师所言,单漠内斗的收益远比他们进攻划算得多。
单漠王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给单漠大部足够的底气,让他们全力压制蠢蠢欲动的其他小部,甚至是化敌为友一致对抗新王。
可就在这时,单漠内部大街小巷之间全部贴满了最新的告示。
新王上位,需要大量能人异士,武可为将,文可为官,以今次战役结果论功行赏,若有意者,可至城门下报名。
并且,此次征兵不论部属,不讲地位,所有头衔官位能者居之,若有奇功,还会授予爵位,封荫子孙。
告示贴出来,几乎所有人都跃跃欲试,但真正有能耐的却还在观望。
原因无他,完颜允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又有单漠王卷土重来,一旦押错宝,事后清算起来,恐是性命不保。
茶馆中,身穿褐色粗布衣裳的男人将一份告示递到另一人面前:“大哥,你看。”
被唤作大哥的正是不久前和完颜允面对面交谈的那人,名叫汲睿,闻言只瞥了一眼就扔到一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打到家门口才知道着急了,孬种。”另一身穿灰布衣,嘴角上方长着大痣的男人十分有眼色的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