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同学,眉眼弯弯,一派天真稚气,鲜活明亮得不得了。
如晨起的太阳,朝气蓬勃。
又如春季的风,明媚可爱。
这样好的小同学,就应该配得上一切世上最好的。
一贯浪荡的纨绔少爷,第一次把一个人放在了心尖尖上,竟也开始生出了些自卑的心思。
在他们三人中,桑瑾轩成绩优异,未来可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早便崭露头角,人人皆知。
而阮行琛,虽成绩一般,却也是比赛无数,拿奖无数,进入国家队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只有他一人,到现在为止还一事无成。
风流浪荡,纨绔败类。
这些就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连小同学出了事,也要靠桑瑾轩才能去解决。
这样一无是处的他,怎么能配得上那样好的小同学。
“我吃饱了!”
柏仁收回心绪,抽了几张纸巾,为乔南擦去嘴边的食物残渣。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斟酌力道,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面前的人一样。
“你……”乔南有些犹豫的样子。
柏仁笑着看他:“嗯?”
乔南问:“你今天上午就回去吗?”
“嗯,”柏仁说,“等你上课去了,我再走。”
乔南微微皱了皱眉。
柏仁稍稍凑近了些,眉眼间皆是愉悦:“舍不得我?”
乔南没回答,又问:“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是舍不得。
柏仁一时间又欢喜又有点难过,面上却不露分毫,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笑意盈盈:“乖。”
却没有回答先前的问题。
乔南闻言沉默下来,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柏仁倒也没再多说,只默默为他收拾好书包,又再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才低声说:“你该去上课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底究竟有多么不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乔南低头“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走至门口,他又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柏仁。
“怎么了?”柏仁有些惊讶。
乔南抬头看他,半晌,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会想你的。”
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糖,软得不可思议,甜得不可思议,顿时又满又涨。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都不知道还要多喜欢他才好。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哑,却又放得很轻。
见乔南睁着一双清澈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揉了揉他蓬松而柔软的头发:“好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顿了顿,他弯下腰,在面前少年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轻如羽毛,一触即离。
“乖了宝贝,”他说,“你快要迟到了。”
从小时候起,他跟柏川因为某些原因一直不对付,他不拿柏川当爹,柏川也不拿他当儿子。
过去几年间,他确实做了许多丑事,是自我厌弃,也是为了看柏川被他气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在认识乔南之前,只有那时候才能从心底觉出一丝报复般的畅快来。
现在看来,却也是索然无味。
认识乔南之后,他才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麻木的灵魂得到了归宿,荒芜的沙漠天降甘霖,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是冰川初融,也是枯木逢春。
甜蜜,欢喜,愉快。
心疼,难过,吃醋。
还有突如其来的一点点自卑。
这些,都是乔南带给他的。
第一次见到乔南,他就觉得,这个人,注定是属于自己的。而自己,也注定是属于他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就像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靠了岸,而他,也有了归属感。
大概,他们上一世就认识了。
他想。
乔南背着双肩帆布包,拉链上的悲伤蛙随着他走动小幅度地一甩一甩,他们慢慢离他远去。
他身上穿着他的宽大校服,衣领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半截瘦削的小臂。
而在那件宽大校服的遮挡下,在那一身白皙的皮rou上,纵横交错着他们昨晚激烈交缠的爱意痕迹,一身青紫,那都是他的标记。
甚至,在那tun缝之间,在那粉色紧闭的小xue深处,也被他射进了浓浓的Jingye,他将自己灌进了他的身体。
于是,他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走廊两侧没有窗户,早晨的阳光也是进不来的。可是,柏仁看着越走越远的小同学,却始终觉得,他连头发丝似乎都在发光。
总不能永远做个废物吧,柏仁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