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就这点本事?你球感好,进队练了一个月不到,就和打了三届联谊赛的宋鸣站到一个场地上,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不要怕被否定。”
“你打得很好,怕什么?”
预计中来自队友的质疑,和一次次被针对搞垮心态导致的不自信,让司旻越来越沉默,不敢喊球,不敢在宋鸣救起那个至关重要,扭转局面的关键球时,大喝一声“让我来!”。
二传是队内的灵魂,组织进攻的核心,如果连他都丧失了斗志,那这场比赛才是必输无疑。
复盘是赛后的事,等到结束后,该挨骂的挨骂,该立正挨打的挨打。
但此刻场上,队伍内不准有异议的声音。
他们是队友,是彼此坚不可摧的后盾。
战矛唯一指向对手。
旁边贺柏川傻眼了。
宋鸣重拍下他的肩膀,这两个大一孩子,心性不稳,还是太年轻。
“比赛中丢掉的颜面,我们作为队友一点也争不回来,司旻丢了多少脸,都得靠自己一步步争回去。”
宋鸣对他说:“老贺,你也一样。听明白没?”
·
隔壁十几米处,江大队员擦汗的手一顿。
他们忽然预感不妙,目光横越落在东大围成圈的七人身上。
刚才犯得各种低级失误,非但没有挫伤对手的锐气,经过短暂几十秒的休整,他们气势重振旗鼓。
见此,江大队内个个紧皱眉头:
真要命——
原本颓废几分的东大就已经相当棘手,现在恢复常态,岂不是更加难打?
那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
没有什么,比获得队内实力最强的程奕的亲口肯定,更让司旻信心百倍。
宋鸣和自由人轮换,到准备区候场,走前不忘冲程奕挤眉弄眼,“你这人忒不厚道,什么叫他刚进来就和打了三届的我平起平坐,捧他就算了,挤兑我几个意思?”
程奕嫌弃他嘴碎,没搭理。
他那一番话,不止是说给司旻听的,等于给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这个因错轨停滞下来的机械组,终于一个个归回齿轮。
钟表发出响脆的嘀咔声,时间继续流逝。
……
比赛到后头,观众浓厚兴致进一步吊起,目不转睛凝视场上的一举一动。
眨眼间,东大夺回领先优势,率先达到20分。
临近局末赛点,越难以平常心,双方轮流发球失误。
看台上传来一波善意而戏谑的笑声——
双方互相出界,以示友好。
得益于Jing准到无与lun比的控球能力,和与排球实力一样突出优秀的外观,程奕无疑成为了场上最引人瞩目的选手。
汗shi后黑发搭在额头前,偶尔扎眼,很不舒服。
尤其当程奕系上了运动头带后,观众席上学生们的热烈情绪达到顶峰——
优越的五官不经遮挡,反而是最好看且耐看的。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快把第二体育馆的天花板掀翻。此后,不论程奕进不进球,他只要一碰到排球,台上就爆发喝彩欢呼。
再一次没救起球后,台上不是嘘声,而是一片遗憾叹息。
·
东大应援席最后一排。
某人不屑撇嘴,嗤了声:“小白脸儿。”
他特看不惯程奕出风头的场景,那股招蜂引蝶的劲儿真够烦人。
有人从体育馆后门进来,行色匆匆,正准备挑个离看台近的空位,扫过席间,眼神忽然停顿一刻。
“——齐垵?”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他下意识转头,对方立即惊道:“真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不应该在东馆比赛么?”
出声的是嘉芙。
她一脸意外,齐垵愣了会儿,慢半拍:“额,结束了。”
“这么快。”嘉芙见到熟人,也不走了,她迈开长裤裹着的腿,上边一件贴身毛衣,没有一丝累赘,因运动细胞活跃,很自然舒展地跨过排椅子,跳进座位。
她不走寻常路,齐垵见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十分不明显,难以捕捉。
嘉芙问:“你们和哪所学校打的?”
“南体。”
“哇噢,开局第一场就是地狱模式,‘手气不错’。”嘉芙打趣,又问:“赢了吗?”
齐垵点点头。
“厉害啊!那可是体校,大学城六所学校里综合实力最强的。”
“我听说南体队长去年选拔进了国家排球青年队,参加世界青年锦标赛——”
齐垵听到一半,忽然出声:“我也是国青队的。”
而且比南体队长年纪还小一岁。
嘉芙显然不知道有这回事。
见她惊讶,齐垵解释道:“是今年选拔进的,学姐本科毕业后,不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