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姜令窈的手:“再说,三弟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你且安心就是了。”
姜令窈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颇为内敛沉稳的大家闺秀倒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主。
姑嫂几个打了几日牌,越发亲近起来,待到了四月末时,姜令窈已同段家上下都混熟,除了整日忙庶务的三叔三婶和闭门不出的四婶,简直跟段家人亲如一家了。
这一日早起,姜令窈早早便起来,她先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溜达了两圈,出了些薄汗,这才回房洗漱更衣,去膳堂用早食。
出乎姜令窈的意料,今日段南轲竟然在。
这几日顺天府并无大案要案,往常都是什么偷鸡摸狗,邻里口角这样的琐事,因此姜令窈并不忙碌。
倒是段南轲在锦衣卫中,没什么大事也要轮值,总是早出晚归,轻易不在家中。
姜令窈已经差不多有十日未曾见过他。
却不想到了今日,段南轲竟是穿着一身常服,正坐在膳厅边等早食。
他听到姜令窈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冲着姜令窈洒脱一笑:“娘子,早啊。”
姜令窈也看向他,非常彬彬有礼:“夫君,早。”
段南了忙起身拉开椅子,请她坐下,才道:“近来衙中事务繁忙,未能好好陪伴娘子,娘子不会生气吧?”
姜令窈贤惠回答:“怎么会呢?夫君也是为了咱们家奔波,我心疼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夫君把我当什么人了。”
“若当真如此,我才要生气的。”
姜令窈一番温柔以待,令段南轲脸上笑意更浓了。
夫妻两个对面而坐,皆是笑容满面,眼含深情,谁看不说一句天作之合。
段南轲顿了顿,这才道:“哦对了,忘了同娘子说之前那案子后续的事。”
姜令窈满脸疑惑:“什么案子?是夫君在锦衣卫当差的案子吗?”
段南轲笑着看她,眼眸一错不错,直直看进她心里去。
而姜令窈也淡定自如若由他看。
段南轲看了许久,久到早上的豆腐脑都呈了上来,段南轲才垂下眼眸,喟叹一声:“用早食吧。”
姜令窈道:“好。”
两个人便安静用了一会儿早食,姜令窈白日里自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夫人,且她也吃不胖,因此很是愿意品尝美食。
星煌苑的小厨房,当真很是了得。
这一道咸卤豆腐脑,卤子用了木耳、黄花菜、鸡蛋、豆腐碎,又有rou汤吊了,味道香浓软滑,配上白嫩|嫩的豆腐脑,好吃极了。
姜令窈一口气吃了半碗,才觉得腹中舒坦了,不再饥饿难耐。
段南轲比她吃饭快多了。
就这会儿工夫,段南轲已经吃了一碗豆腐脑,一个香菇猪rou包,再加半根油果儿,姜令窈抬起头的时候,他正在吃鲜虾烧卖。
姜令窈:“……”
姜令窈温声劝诫:“夫君慢些吃,吃太急对胃不好。”
段南轲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谢娘子关心,只不过早年太过勤勉,以至忙起来顾不上用饭,就有了这狼吞虎咽的毛病,祖父祖母已经训诫过我了。”
“唉,可是积年的毛病,不好改。”
段南轲只比姜令窈大五个月,两人都是十九年华,说起来都还是青春年少时。
便是已经成婚,但段南轲这话又很是老气横秋,且话里话外都藏了半句,似是要引姜令窈去探问。
但姜令窈却偏就不问。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夫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是要听祖父祖母的话。”
“慢些用饭吧。”
温柔贤惠的妻子满含深情规劝着,即便是再心如铁石的人都会心软。
段南轲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改用勺子慢条斯理吃豆浆。
“之前,办了个案子。”
他同姜令窈闲话家常:“因为办差得力,陛下很是高兴,便给了恩赏,不仅给了我十亩地做跑马场,还赏赐了五百两,这钱过几日就会送来。”
姜令窈微一挑眉:“夫君同我说这些作甚?”
段南轲却笑了,他放下勺子,把手撑在下巴上,笑眯眯看向姜令窈。
段南轲这个人,冷面时仿佛阎罗,笑颜时却又春风化雨,让人只觉他柔软可亲。
他盯着姜令窈,眼神专注,似有万千星辰。
“我们段家有规矩,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长辈商量着来,大凡时候,银钱都是祖母或者大伯母在管,咱们家自然也是一样。”
段南轲声音温柔,似春雨洋洋。
“我赚了多少,自要交回家中,由娘子分派用处,”段南轲感叹道,“宝容坊生意那般好,娘子一看便颇有经商才干,如此,那家中田产更应由娘子打理了。”
姜令窈道:“这怎么好,夫君之前不是说各自安好,两不相干吗?”
她如此说着,眼眶突然泛红,显得可怜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