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蹲坐在A市九中顶楼冰凉的石墩上,天空暗沉沉的,周围所有建筑物都是不正常的黑色。即使是在夏天,由于最近几天接连不断的Yin雨天气,所有东西都披上了一层寒气,以至于在他在坐下的时候被石墩惊人的凉气给刺激到了,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如果不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小弟们眼巴巴地瞅着他,他绝不会如此残害自己的屁股。
在猛吸一口带着雨后刺鼻味青草寒气后,暴露在薄薄的短袖校服外的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倒立。
强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面无表情的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盒包装是正宗大红色的校园违禁物品,两指夹了一只细细的烟出来,颇为娴熟的送进口中。
朝着最近的一个小平头扬了扬棱角分明的脸庞,挑起半边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个小平头很识相,在他老大掏烟的时候就已经拿着另一个违禁物品--不锈钢打火机凑到眼前,看样子挺新的,一点就着,橙色的温暖火焰送到面前,和附近以黑灰为基调的房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火星燃起后紧接着白色烟雾喷涌而出,瞬间将少年笼罩起来。只见那个吞云吐雾的少年英俊的脸庞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性感的祖母绿色眸子紧紧的盯着远方。
“那啥……贺哥?”
“有屁快放。”贺颓懒洋洋的声音里透露着此刻的不耐烦,他只想快点从顶楼下去,这里寒冷的小Yin风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十二中的人说今天傍晚放学后在北塔公园等着咱,说是找了好多弟兄要打群架”语毕,小平头还颇为期待的看了老大一眼。
“哦,看样子上次还是打得轻了,”贺颓顺势望了一下周围的人,停顿了一下,接着慢悠悠说道:“想跟着去的下了晚自习在西门等我。”
其实所有到这的人都知道,十二中附近的一个二流大学技校有不少人加入了他们,听说有人还当拜把子兄弟,想要挽回上次被九中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的颜面,扳回一局罢了。
贺颓能放过这个再收拾他们的好机会?绝对不可能。
但是听说那个技校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有很多都是在道上混的,打人不会留后手,基本都是往死里干架。于是九中这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忌惮。毕竟九中是A市重点高中,这里面的学生都是个顶个的学习好,全市的凤毛麟角都聚集在此,包括贺颓手中这些看起来混吃等死“没有前途”的小混混们,随便从里面挑出来一个放到十二中,不说全校第一,全班第一可谓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他们还想留条命考985,211。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随随便便的去跟那些人打架身上捞下什么毛病,或者少了哪些零件,得不偿失。
贺颓猛一顿抽嘴里的香烟,在感觉到肺部收到舒适的滋润后又不耐烦的跺了跺脚,鞋底发出的沉闷声音让人们心尖一颤一颤的。
贺颓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老师不疼,妈妈不爱的坏孩子。
自从小学结束后来到大陆上学,他处处都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教科书式的经典反社会人格。
别人在家认认真真绞尽脑汁地做数学题时,他在小巷子里因为学生打小报告而痛下狠手。
别人和同学课后在Cao场上尽情与篮球挥洒汗水时,他在和小混混学习如何使用弹簧刀而不伤到人的要害。
别人因为打架而叫家长时,他在被警察叔叔没日没夜地紧密监督。
别人因为和喜欢的女生拉到了手而脸红、彻夜难眠时,他在酒吧里和小姐打炮。
抽烟喝酒不烫头,打架斗殴没道德,刀枪棍棒样样好,姑娘美女赶着追……
啊,你说他这么祸害人间,被记了这么多处分为什么还可以全须全尾的呆在学校?这可能就要归功于他检查写得好,成绩还不错,认错态度好云云。
课间Cao快要结束了,他们也就纷纷像打开的水龙头一般从各个阁楼里窜了出去,准备迎接漫长而又无聊的上课时间。
回到高二二班,上课铃刚刚结束,漫不经心的坐回靠窗最后一排,眼神看向窗外---外面似乎又开始下起了戚戚沥沥的小雨,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伞买菜。近处几乎是贴着墙壁生长的大树就在他的面前,绿油油的叶子被雨水弄得shi漉漉的,有一个ru白色的小rou虫费劲地在枝干上攀爬着,肥嘟嘟的身躯慢悠悠地想要爬到贺颓面前的窗口。
贺颓看着小虫子发呆,下节课上什么来着?
……啊,今天周三,这节好像是班会,不知道那个姓王的女人又要唠叨些什么,也许又是一些废话教育。
想到这里他就顿时没了兴趣,宁可睡觉也不想上班会。于是趴在桌子上,下巴垫在手臂上方,百般无趣的都快要睡着了。
在睡着之前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耷拉下来的眼皮又费劲的睁开。
霸气十足地环视一周,四周的同学好像都在不正常的窃窃私语,按照往常不应该奋笔疾书的珍惜这节班会吗,怎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