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忆离门最近,看了一眼马连胜,后者点了点头,她才去把门打开。
来的人季忆知道——李副校长——每周一都会在升旗仪式上发言。
李校长进来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情况,眉头皱起来。
马连胜抢在他前面说:“李校长,大热天惊动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李副校长脸比关公还黑,“你刚升教导主任,班上就出这种恶性事件,你怎么带的班?打人的学生呢?”
马连胜看了季年一眼。
季年腰背挺得笔直,说:“不是我。”
李校长本来就黑的脸现在更黑了,“还在狡辩!那天晚上,学校后巷的监控我已经看过了,那天晚上,朱康明出事前最后一个人进去的人就是你,你一共进去过两次,你还想怎么狡辩?”
“我说了那天我确实去了,但是不是我。”季年反问,“而且我为什么要下死手打他?”
“因为你一直和他有矛盾。”李校长说:“听马老师说,你不久之前就和朱康明发生过矛盾,你动手打他,但是被赶来的马老师制止了,你当时很不甘心。当时旁边还有证人。”
听到这里,季忆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也想起来刚刚进来看到的那几个男生怎么那么眼熟了。
“是的。”站在旁边的一个男生站出来说,“当时我们和朱康明在一起,碰到季年,他冲上来要打朱康明。”
“N1TaMa怎么不说你们找打。”季年那架势像是又要冲过去动手,好在被季忆拉住。
“马老师,李校长。”季忆说:“我是季年的姐姐季忆,我能问一下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吗?”
马连胜说:“上周四,你们高三成人礼的前一天。”
果然就是那一天。
季忆问:“那一天季年确实去了学校后面的巷子,这个我知道。但据我所知,他是被人约去的,可以再看一下那天晚上的完整监控吗?”
马连胜见李校长没说话,便明白他意思,“监控不是想看就能看的。”
“季年有时候确实的混了一点,但他不会对我说谎。”季忆压着他的话脚说:“现在麻烦一点,以后给学校和马老师都能省不少事。”
李副校长和马连胜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李副校长开口:“走吧。”
学校背街的那条小巷子本来就是废弃的,以前抢拆强征的时候就拆了所有的监控,现在唯一有的一个监控是原来的钉子户自己安的。
钉子户没了之后,这监控的权限到了学校手上。但没人盯着,刮风下雨,常年也没人去维护,摄像头并不清晰。
按照马连胜的说法,虽然现在监控的录像是在他们手里,但是朱康明如今在医院昏迷不醒,如果他们家要把这件事闹大,公安和教育局都会来调查,学校的录像只能完完整整的交出去。
从监控室的屏幕上看,朱康明进入巷子的前半个小时的内只有季年一个人的走进去,但很快又出来,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季年的背影。不知道马连胜和李副校长注意到了没有,但是作为从小和季年拴着同一条脐带的季忆来看,季年走出来的时候,很不寻常。
她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了季年一眼。
季年盯着并不完全清晰的屏幕上自己的背影,上下嘴唇抿地微微泛白。
“再往前半小时。”季忆说。
监控向前再退半小时。
一个小巧的身影进入监控区域。
季忆一眼就认出那是玲玲!
接着,大约十分钟后,季年也走进去。他背着书包,脚步匆匆,像是刚放学的样子。
又过去十多分钟,季年走出来。
接下来的十分钟,空无一人,直到监控拍到季年再次走进巷子前的一个画面——玲玲背着书走出来。
她双手折叠抓着x两侧的书包带子,这是很紧张的姿势。
季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下午,她坐在草坪上,季年去拿书包,玲玲也是这样,双手抓着两根书包带子,从血色的残艳下安静、沉默、孤独地走过。然后,季年就在楼梯口和朱康明发生了争执。
这过去的两幕好像和如今的困境息息相关,仿佛有一种力量把他们打包在一起,扔到她的眼前。但她看不透,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又或者说,这背后到底是一根怎么不寻常的绳索。
“看完了?”李副校长打断她的思绪。
季忆回过神,点点头:“我想说的是,季年去是因为玲玲头一天就约他周四晚上放学后,在巷子里见面,有事情要说。那天玲玲来教室找季年,马老师也……”
她突然停住话头。见鬼!玲玲总是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马连胜不一定注意到了。
“什么事情学校不能说,要到这地方说?”马连胜显然没有注意到那天在场的玲玲,他只记得季年又在惹事。
既然话赶话问到这里了,季忆正准备直说玲玲和季年表白的时候,季年突然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