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受伤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月。
叶一勉在做例行的诊治。受伤后半个月的时候,方十雨想着叶一勉工作繁多,本想让他不用再帮自己诊治,却总拗不过他。但见方十雨背上的剑伤大多已经愈合,确实没必要天天都来,最后两人商定每五日诊察一次。
方十雨脱去上衣趴在床上,露出背部。剑伤虽已愈合也搽了些祛疤的药膏,背上还是流下了浅色的疤。现下,叶一勉在逐一按压、检查碎骨处的愈合情况,方十雨一一反馈是否疼痛或其他异样。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一勉检查完毕,才道:“右肩下方这处骨裂最为严重,需再养些时日,其他伤处已经基本痊愈了。”
“可以泡澡了吧?”前几天拆掉用于固定的木板后,才终于不用擦澡、而可以淋浴了。但对于在床上、房中窝了一个月的方十雨来说,身体基本没怎么舒展开,他迫切想在浴桶里好好泡个澡放松下。
叶一勉沉yin片刻才说:“可以。只要不做剧烈的活动,也不要用肩背使力,其他日常活动都可以做了。当然,也不可过劳。”
“太好了。”方十雨开心地笑了出来。
“方兄,你还会在集市中摆摊吗?”看着对方心情愉悦的模样,叶一勉想了想,还是把憋在心里好些天的话吞了回去,问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摆摊吗?方十雨想到放在仝仁药沈掌柜手里的东西,还有二十来人没有确认。距子尧生产也还有三个月左右。三个月,应该能把人全部找出来。不过,如果真的找到了人,自己要怎么办呢?还如原来打算那般吗?还是……
“方兄?”见对方若有所思迟迟不回应,叶一勉轻声唤了唤。
“嗯?哦,会去的,再过两天吧。”还有三个月,先留在这把人找到再说。方十雨内心暗忖。见叶一勉原本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又问:“叶兄有事要说?不妨直言。”
犹豫片刻,叶一勉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方兄谈谈天。在外头闲谈放松些,过两天我到集市中寻你吧。”
“也好。”
“那方兄,我先告辞了。”
“好,多谢叶兄。”
话别叶一勉,方十雨又嘱咐婉意送叶一勉出去后,准备好浴桶和洗澡水,他要泡澡。
过了大半个时辰,婉意还没有回来。万分期待的热水澡迟迟不来,方十雨有些着急,正想出门去看看,就见好些日子不见的左辞风推门进来了。
“参见王爷。”方十雨心底涌起不妙的预感,上前行了个礼。
“以后不必再如此多礼。”左辞风说着,一边拉着方十雨往外走:“婉意说你想泡澡?”
“禀王爷,是的。不过王爷,这是要拉着在下去哪?”手腕被紧拽着,方十雨被动地迈开脚步跟上对方。
“本王今日起晚了,晨练后出了一身汗,没有洗澡就上早朝了,现下正好和你一起泡个澡。”左辞风在前面走着,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方十雨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爷,在下……”心里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起,怕不只是泡澡那么简单。
“你莫再推拒,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与你相商。”
“什么事?”难道案子有进展了?最近只能呆在房间里养伤,都没关注过官员暴毙案的进展。
“此处不方便,待会再说。”
方十雨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跟在左辞风身后朝浴池中走去。
等进到浴池里,左辞风挥退了下人,才转过身来:“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本王?”
“王爷,这就是要与在下相商的事情吗?”方十雨一愣,挤出一个笑容问道,贵为王爷,怎么总是想着儿女情长?
“你先回答我。”看着对方僵硬的笑脸,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再引出正题,现下忽然有些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在下觉得,王爷事务繁多,不应将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之上。况且,以王爷的条件,多得是每日主动表达思慕之情的男男女女,实在无需关心在下的想法。”
左辞风看着方十雨坦然的神情,心中已经知道他的回答自己必定不满意。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可知本王为何倾心于你?”
“在下愚昧,实在不知。”
左辞风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开口:“本王少时,母后萧妃得宠,又诞下三名皇子,一时风头无两。母后害怕其他妃嫔会嫉恨、谋害我们,从不允许本王与其他皇子一同玩耍。本王身边只有怕本王的宫女太监。后来从军,军营中等级森严,身边又只有敬畏本王的下属。本王已经习惯独自消化掉所有情绪。”那段久远的过往,现下想来已经不觉得心酸,左辞风语气平静,叹了口气才继续说。
“但遇到你之后,每每与你相处,总觉得十分放松、安心,想听你说话,也想将心里的话说与你听。渐渐地,哪怕只是看着你,也不免心生欢喜。”转过身来,左辞风深深地看着方十雨。
“王爷觉得放松、安心,必定是在下的药茶和推拿起了效果,并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