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日我与萧庭梧躺在躺椅上在回忆中交颈而眠。仅彼此沉默相拥,枕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斜射进来的日光清亮温柔,闭上双眼不知何时安稳入眠。
此后萧庭梧便忙碌了起来。
有时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偶然见面,也只是沉默的欢爱。我感觉他在回避我,针对我无明的愠怒。
经过许太医的调料,我的眼睛在夜里能恍惚视物。许太医说解药在年末就能调配出来,我很是期盼那一天。
莅临元日,成王府上一派喜气。香晴忙着和其他下人忙活琐事,我抱着手炉坐在连廊闲瞧着上下忙碌的下人。
前几日下了几场大雪,夜里皑皑雪景孤寒戚苍。香晴总会叫我回卧房去,防止冻坏了身子。儿时我就喜欢在黑夜里偷偷跑出去踩雪,阿云在旁冻得瑟瑟发抖,我却愈发的浑身发热。第二日头脑混账,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烧了几天,我娘连着给我熬了好些日子的雪梨汤,很甜。
香晴端来苦涩的药汤,我皱着眉屏气喝下,随后为我束上眼敷。
见我表情被苦涩的汤药干苦不已,香晴往我嘴里熟练地塞了颗糖,调笑道:“公子这般怕苦,小孩一样。”
唇舌搅动着糖块,辛甜随着口津盖过嘴里难掩的苦味。我张嘴正欲辩白,天边咻的一声,烟花在天空绽放的声音,随后是噼啪作响的余烬。
“放烟花了公子。”香晴惊喜道。府里的人皆为夜晚不断升腾绽放的烟花喜出望外。我裹着裘衣在众人的余喜中在府里熟练地悠逛。
脚下雪堆咯吱作响,踩上去被脚印压实,一松一紧。天空上不断绽放欢喜的烟花,令人瑟缩的冷意溜着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浑然不觉。
“你来做什么?”不远处响起萧庭梧沉厚低醇的声音,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既近,香甜的脂粉味铺面而来,“这么冷还四处乱窜,眼睛没治好别又冻坏了身子。”
一入冬时我小烧了一场,此后香晴每日都会为我裹上厚厚的袭衣,烧好手炉。但此刻刺骨的寒意深深地扎入身体,我才察觉因在雪地太久shi了鞋袜,我低哑着嗓音道:“抱歉王爷,以后我会注意。”
随着最后一声怦然绽放的烟火,噼啪余烬后恢复了黑夜里的冷寂。我略施一礼,裹紧袭衣道:“这几日香晴姑娘看得紧,一直想出来踩踩雪不枉今年一场冬雪美景。不料到了王爷这里,打扰了王爷的好性致。我……这便走。”
萧庭梧不耐的鼻音轻嗯一声。转身离去不远,萧庭梧在背后语气古怪道:“这几日你是不是太过忘乎所以了。”
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停顿的脚步下雪地发出疼苦的呻yin,细密的刺寒透过裸露的脖颈仿佛灌透了身体,小腿宛如铁棍似的定立,脚趾被冻得僵硬,面上一热一冷,我咬紧颤抖地嘴唇故作镇定:“没有。”
随后我快步逃离了此处,回到小院时香晴惊怪着把我推到暖炉旁,我轻声道:“谢谢你,香晴姑娘。”
香晴盛了一碗热汤给我,疑惑道:“公子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沉默着低头小口饮着汤水。温热的汤水温暖着冻僵的身体。我想我此刻一定双眼通红,紧闭着眼睛防止里面shi润的ye体翻涌出来。
因为太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