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冷漠,丝毫没有自己说出了自己智障Cao作的尴尬感。张雪霁怀疑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尴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那会儿乔乔同学才刚成为剑修呢,估计连灵力怎么用都搞不太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把自己剑心挖出来之后再被自己失控的本命飞剑穿心,这也太离谱了吧?!
张雪霁情绪复杂的看着谢乔乔。
谢乔乔抿了抿唇,理直气壮的回望回去。张雪霁扶着自己的额头,低头撞了撞桌子:“算了……可能这就是拿脑子换的修道天赋吧。”
谢乔乔:“你在说什么?”
张雪霁露出和蔼的笑容:“在夸你聪明。”
谢乔乔面无表情:“张雪霁,我耳朵能听得懂你说话。”
“……”
张雪霁发现谢乔乔在某些方面十分敏锐——这个某些方面,特指在其他人说她坏话这方面。
“好吧好吧,我道歉,不该内涵你是笨蛋。”张雪霁迅速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道:“别跑题,继续说剑心的事情。你把剑心扎进凤凰神女的眼睛……嘶,那你的剑心确实锋利坚硬得有点离谱,连天道的庇佑都能穿透——嗯,所以说,魔窟里面那一块剑心碎片,可能是凤凰神女带伤返回凤凰圩的途中落下的?”
谢乔乔颔首:“我也是这么猜的。”
张雪霁:“那就只能先去凤凰圩了。不过凤凰神女回去之后,会不会直接把你的剑心取出来扔了啊?”
“它取不出来的。”谢乔乔道:“我很确信那一下扎在了它的命脉上,它想取下来的话只能连带整个脑袋一起被取下来。只要它一日不把剑心取出来,就需受一日剑气凌迟之苦。”
她语气平淡无波,却说出了极其残忍冷酷的话。张雪霁这时候终于想起在渝州城,谢乔乔说的那句‘不急’。
……原来她的不急是这个意思。
谢乔乔早到晚到都无所谓,她晚到几日,凤凰神女就多受几日剑气凌迟之苦。
张雪霁单手托着脸颊,皱眉趴在桌子上。
谢乔乔垂眼看他,并不说话——张雪霁从左手托脸换成右手托脸,眉头紧皱:“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凤凰坠天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异常……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门道在里面。一般来说,凤凰坠天选择的坠落点大多在大漠或者外海,少有这样直接坠落人类城市,烧毁一整个国家的。”
谢乔乔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凤凰并不熟悉。”
张雪霁:“乔乔,我问你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追查到后面,发现凤凰坠天其实是其他人谋划的一起事件,你会后悔当初和凤凰打得两败俱伤吗?”
谢乔乔疑惑:“为何要后悔?”
张雪霁梗了一下,试图解释:“就是,原本双方都没有错的,但因为有其他人在耍小聪明……”
“人类上山打猎,遇到老虎豹子,也会杀死对方。老虎豹子亦或者人类,双方不也都没有错吗?”
谢乔乔注视着张雪霁,那双黑沉的丹凤眼依旧冷淡而沉着,没有丝毫的动摇:“凤凰坠天的对错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不关心凶手的苦衷或者过去,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如果追查到后面,发现还有其他人在耍小聪明,我会把‘其他人’也杀掉。”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很多,多死几个也无妨。”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睛不再看张雪霁——张雪霁知道,这就是谢乔乔不想和他继续聊天的意思了。
他叹气,趴在桌子上,胳膊伸直,指尖勾了勾谢乔乔的袖口:“生气了吗?”
谢乔乔:“……”
张雪霁:“真的生气了啊?”
谢乔乔胳膊挪了挪,袖子下摆移到张雪霁够不着的地方。
张雪霁碰不到谢乔乔衣袖了,搭在桌子上胳膊也挪了挪,手掌从桌子边缘垂下,指尖碰到谢乔乔膝盖。
谢乔乔是坐在床沿上的,膝盖刚好抵着桌子边。
她闭着的眼睫睁开了一些,冷淡的看着张雪霁——张雪霁仰着脸,还带点少年稚气的脸颊皱成一团,在她看过来后又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还生气啊?”
谢乔乔:“……你反驳我。”
张雪霁被气笑了,皱巴巴的脸舒展开,道:“我那不叫反驳,叫合理假设。”
谢乔乔理直气壮:“没有真实发生的假设就是不存在的假设。”
张雪霁:“我要是继续和你辩论下去,你还会生气吗?”
谢乔乔不想回答他,干脆又把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
自从离开渔村之后,谢乔乔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起伏了。她挺喜欢张雪霁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很烦很啰嗦;谢乔乔不擅长处理这种情绪冲突,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但即使她闭上眼睛,膝盖被人戳来戳去的触觉也很明显。
谢乔乔闭着眼睛,道:“不准戳我膝盖。”
张雪霁:“别生气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