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涡。”
轻慢悦耳的嗓音,从白色帷幕中传出:“能制造出这种程度的海涡,底下必然潜伏着一只更为庞大的海怪,诸位与其在这找船员,不如想想自己有无能长期飞行的法器。不然就只能等沉船之后,再把这艘船拆下来,驭着木板飘去最近的港口求助了。”
虽然说出了残忍的话语,但戴着白色帷幕的少女却并不慌张。她的视线隔着特殊材料制作的薄纱,光明正大看向甲板最前方的谢乔乔。
这种用妖蛛丝织成的布料有一定的隔绝作用,她隔着帷幕看人时从来没有被抓包过——但在她看向谢乔乔时,谢乔乔却比她更快的侧过脸,两人视线隔着帷幕薄纱对上了。
少女内心悚然一惊,无意识的后退两步。而谢乔乔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既没有表情,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外放,很快便移开视线。
好似只是随意的一瞥,但少女知道,谢乔乔就是在看自己。
那一眼是警告吗?还是有别的含义?
谢乔乔盯着越来越近的海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刚刚那只章鱼值钱吗?突然好想吃碳烤章鱼。不过太大了应该没办法烤吧?
有一点点饿了。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我本来应该在吃宵夜的。
我讨厌章鱼。
船被拉得越来越近,已经近到可以看见海涡底下一张黑红色散发着无尽腥臭气的血盆大口了。
甲板上的人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知道现在还指望船员是没有希望的了,连忙翻找起自己身上的法器。而没有带法器的,则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人——也有人在打量这艘船,考量等会拆哪一块比较好。
完全没有人考虑过船舱底下还有一批不会驾驭法器,也无法驾驭木板航行的普通人。
不过既然是天灾,那么普通人熬不过去,似乎也只能认命了。
绢扇女子拿着自己手上的绢扇往空中一扔,扇面上的水墨竹筏脱离绢面浮空而立。
她道:“虽然有禁空令,但事权从急,这种情况也算不得我们违规……师姐你先上去吧。”
她后一句话是对着帷幕少女说的。
头戴白色帷幕的少女却摆了摆手:“你们先上,我是师姐,走后面也无妨,我就是想看看——”
整艘船更加剧烈的摇晃起来,
海涡附近逐渐出现了海怪灰白色的吻部,甲板上的修士们再也等不及,各显神通,掌中化出各种法器。
两相对比,仍旧站在栏杆旁边的谢乔乔就显得过于平静,平静得有点格格不入。
她拔出了自己的剑——翠色的剑,与她新绿的长衫,颜色极为匹配。不知道是不是绿色显白,谢乔乔穿着一身娇俏的绿,整个人都显得白皙通透了很多。
“破。”
她并不大声,也不激动,冷淡的嗓音却穿透惊雷暴雨,伴随着那柄翠绿到几乎教人心神动摇的漂亮长剑,伴随着她掐的剑诀。
海浪被剑气硬生生劈开一条长道,海涡破碎,海怪巨大狰狞的吻部也被狂暴的剑气彻底碾碎!
那一线纤细的翠色,瞬间变成这世间最利的利器。
甲板上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被掐灭,一切浮在半空中的逃命法器此刻像是一场无声喜剧片,在那庞大剑气所开辟的道路面前,变得滑稽可笑起来。
灵剑返回谢乔乔身边,而大海中被剑气硬生生劈开的道路则是等了两三秒后才慢吞吞的合拢。
残余的剑气将这艘船以外的生物全部绞得粉碎,帆船原本的能量罩更不用说,已经完全被破开了。
有些根基尚浅的修士,已经直接昏迷过去。
灵剑返回时带着chao腥的海水气息,微微的气流也拂动谢乔乔脸颊侧的碎发。她握住剑柄,反手将它插/回剑鞘——新的剑鞘也是张雪霁做的。
他似乎特别擅长目测,不管是给谢乔乔挑衣服,还是给青灵剑做剑鞘,都是看几眼就知道大概要做多大的了。
谢乔乔转身往回走,走的是直线。
她看着横挡在自己直线距离上的几个人,语气平平:“请让一下,挡到我了。”
那几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惊恐的给谢乔乔让开了路。即使谢乔乔用了很礼貌的措辞,但丝毫没有缓解他们惊恐的心情。
不仅仅是被谢乔乔搭话的人,包括周围看着谢乔乔砍出那一剑的人,在注视着谢乔乔的瞬间,都感受到了心悸与呼吸困难的紧张。
对绝对实力的恐惧心,对面前少女的崇拜与向往,在这个短暂的瞬间迅速拧成另外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几乎在注视着谢乔乔的同时,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个念头:绝对不是人啊这家伙……简直是和天灾一样可怕的剑修!
而被众多人瞩目的谢乔乔,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她已经很习惯被这样密集又异样的目光注视,她的心境不会因为这些目光而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直到谢乔乔离开甲板,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