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还沉浸在灵石要和凤凰八二分的悲伤中,面对张雪霁满嘴自己听不懂的名词,也只是随便点了点头,继续惆怅的微微皱着眉。
风陵渡口。
虽然是沿海的镇子,但渡口格外繁荣,从入口走到海船售票处时,两边道路上全都是开门营业的商铺。大多数都卖特产,海物——这些东西对于海边长大的谢乔乔而言,并不算稀奇。
但是张雪霁和大鹅却很感兴趣,从一家店窜到另一家店,买了一大堆贝壳和奇形怪状的玻璃石头。
“乔乔!”
听到张雪霁的声音,谢乔乔回头;她原本是站在店门口等张雪霁的。
张雪霁对着她比划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蝴蝶发卡:“来试一下这个?”
那是一枚贝壳发卡,三枚大小不一但外形颇肖蝴蝶的白色贝壳串联重叠,阳光照在上面时,白色贝壳边缘会返出一点彩虹光。
谢乔乔:“随你。”
见她没有拒绝,张雪霁乐呵呵的就上手了;谢乔乔头发有些乱,额发因为长久没有修剪打理,已经快要长到遮掩视线的地步了。
张雪霁低头,带着热度的手指撩起她额发,用发卡把那些碍事的碎短发别上去。
他的手指力度很轻,勾起那些柔软的发,手指背面碰到谢乔乔的眉骨,往上是额头。
谢乔乔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淡,似乎是疑惑的情绪更多,却并没有那些过分柔软温情的部分。
像片刚从冰镇威士忌里面捞出来的薄荷叶,又冷,又刺激得人舌尖发麻发痛。
张雪霁别好发卡,迅速松开了手。
短暂的触碰只有一瞬间——甚至不超过五秒钟。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关系好些的男女在互动罢了。可只有张雪霁自己知道,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动。
他好像真的栽了,甚至害怕自己离开后独身一人的乔乔会感到孤独。
一个凡人,普通人,在怜爱一个握剑即剑道巅峰的绝世天才;谢乔乔在他眼里好像没有那么辉煌耀眼,他只看见了谢乔乔可怜的一部分,而谢乔乔是不需要怜悯的——这点张雪霁也很清楚。
谢乔乔:“别好了吗?”
张雪霁:“……好,好了。”
他没敢看谢乔乔的眼睛,垂下手后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谢乔乔则走到货架面前,在货架上摆着很多和她头上一模一样的蝴蝶发卡,白色贝壳在阳光下流转着彩虹的光芒。
她伸手,食指轻轻一掠那些大小不一的‘蝴蝶’:“不是贝壳,摸起来像是鱼类的骨头。”
“……确实是骨头。”张雪霁定了定神,又和平时一样自然而然的向谢乔乔解释了起来,“虽然海边的渔民都管它叫蝴蝶贝,但这种东西其实是斯特勒氏隐石鳖的壳板。”
“斯特勒氏隐石鳖死后,壳板被海浪打散,冲到沙滩上,再由渔民捡起打磨,略加施工,制作成发卡售卖……”
讲到一半,张雪霁又停住了,无意识的看向谢乔乔。
他是个话痨——可他又是个出身道载学宫,无法修道的普通人。所以平时在道载学宫,除非是画符布阵,否则根本没有人会听他乱七八糟的瞎科普;仗着无人会听完自己的废话,就算听完了也必然听不懂然后迅速失去兴趣,张雪霁平时说话都很随意,根本不遮掩自己原本世界的知识。
就像他刚刚和谢乔乔说‘蝴蝶贝’。
可是谢乔乔听完了。
她不仅听完了,还在张雪霁停下来时,抬头很认真的夸奖了一句:“你懂的真多,这都知道。”
张雪霁顿了顿,脸上很快舒展开笑容:“一般一般,读的闲书比较多罢了。”
大鹅从珍珠区逛过来,路过两人身边。它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忽然又倒退着走回来,狐疑的盯着张雪霁:“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向乔乔大人吹什么枕头风了吗?”
张雪霁背着一只手,略微偏着脸向大鹅,眼角眉梢透出几分轻快的笑:“你猜?”
大鹅:“……”
它不理解。
不理解张雪霁一个凡人,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如此欠揍,却还能活到现在的?难道就因为学习好会布阵吗?
沿海镇子除去海产,还有椰子。
张雪霁去排队买票之前在地摊上给谢乔乔买了个椰子,往里面插/了根苇管。谢乔乔就捧着椰子坐在书箱上,等张雪霁去买票。
本来大鹅还抱着谢乔乔小腿,鬼哭狼嚎大喊自己必须要留下来给乔乔大人撑伞。但因为张雪霁威胁如果大鹅不来陪他排队,他就不买大鹅和琵琶小妖的船票。
是的,妖Jing也要买船票。
能在东海之上进行长途旅行的海船,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产业;就像风陵渡口能横渡东海的大船,都是明匣洲本地修道世家宗门,势力庞大的地头蛇互相勾搭合资运营的。
上他们的船,别说你一只妖Jing,就算是只蚊子,也要付钱才能飞上去。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