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和L聊了会儿天,聊累了就继续睡觉,一直在家补觉补到十点多,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去上班。说是上班,其实也只是去自己开的花店。花店是邢松攒钱给他盘下来的,邢松知道他不想工作,动一动就嫌累,但每天呆在家,又怕他闷出毛病,于是盘了一家小店,雇了两个勤快的小姑娘。姜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睡觉。
到了店里,两个姑娘已经上班好久了,姜可什么事都不管,就去后屋捏泥巴。姜可平生没有什么爱做的事,唯一的爱好就是捏泥巴,他坐在小板凳上,在泥条机上接着做没做完的一个泥坯。
小店除卖花外,还卖罐子杯子碟子瓶子,所有样式都是仅此一个的限量版,全是老板姜可自己做的。打工的姑娘探头进来:“老板,有人要买你那个大肚子花瓶!”
姜可脸上手上都沾着泥,头也不抬地说:“没空!不卖!”
姑娘又说:“人家说愿意出高价买!”
姜可捏泥巴正捏得起劲,不想谈生意:“说了不卖,多少都不卖!”
小姑娘不说话了,姜可以为她去应付客人了,却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男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瓶子,开个价好吗?”
姜可抬头,呆住了。靠在后屋门上的客人十分年轻,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正用一种柔和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姜可手上脸上沾着黄泥,像脏兮兮的小猫一样呆呆愣着,客人笑起来,又说了一遍:“我想买花瓶,可以吗?”
姜可回过神来,耳根有点红,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买、买哪个?”
他要买的是姜可最满意的作品,做坏了好几个才烧出这么好看的青瓷,姜可有点舍不得:“这个是我最喜欢的,舍不得卖,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
年轻男人和煦地笑着:“你最喜欢这个,我也最喜欢这个,说明我们心有灵犀。这个瓶子卖给我才算值得,卖给别人就亏了。”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姜可,把姜可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他长得真好看,声音真好听,姜可被他哄得迷迷糊糊,把自己的宝贝瓶子卖了出去。而且客人出手相当大方,花大价钱买了瓶子,又去花房挑选鲜花。姜可跟在他身后,他问:“送给妈妈的话,要选什么花呢?”
姜可说:“康乃馨吧,这里有粉色的,也有红色的。再配些满天星。”
客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姜可,又问:“那如果送给喜欢的人呢?”
姜可愣了一下:“是送给恋人吗?那就送玫瑰吧。”
年轻男人看着姜可,眼睛里带着狡黠:“不是恋人,是有好感,但是不知道如何向他表达的人。”
姜可从一只瓶子里抽出几支向日葵:“那就送这个吧,花语是沉默的爱。”
男人从姜可手里接过向日葵时,轻轻蹭了蹭姜可的手指,他说:“好,那就向日葵吧。”
付钱的时候,男人又说:“可以麻烦送到我家去吗?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拿着瓶子不方便 。”英俊、阔绰、又谦和的客人,谁能抗拒?姜可连连点头。他便在便签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电话和地址,他写完,把便签纸递给姜可,却再次低下头,又写了另外一张。
姜可不解地看着他,男人就把另一张便签纸塞进了姜可的口袋里。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还愿意联系我的话。”男人眨眨眼,又从花店柜台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那上面有姜可的名字和电话。
他低声念:“姜,可。”他看向姜可:“能叫你可可吗?”
姜可被他看得耳朵都红了,连连点头:“可以。”男人笑着看着他:“可可,下午三点来我家送花和花瓶,好吗?”
他走了。
姜可又回去做泥坯,可是怎么都无法专心,捏得歪歪扭扭,干脆把活计一扔,不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男人留下的便签纸,只见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
娄白羽。
这位娄先生真好看,而且一看就很有钱,还给我留电话,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姜可趴在桌子上,看着表等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多,把打包好的花瓶和花放到车上,亲自去送。
娄白羽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姜可开着他的小电驴车,门口的保安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气得姜可给客人打电话。那头接起来,好听的男声徐徐地安慰:“别急,把电话给保安,我跟他说。”
姜可把电话递给保安,那边也不知说了什么,保安的脸色立马变得一团和气,隔着电话线点头哈腰:“娄先生!诶诶诶,是是是,好好好!”
最后,保安不仅放了姜可进去,还一路送到楼下。贼眉鼠眼的保安打量着姜可,看他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故意和他套近乎:“您是娄先生的什么人呀?”
姜可翻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保安也不生气,还拍他的马屁:“嘿嘿嘿,不好意思哈,不知道您是娄先生的朋友,刚才怠慢了!”他帮姜可抱着花瓶,又是刷门卡,又是按电梯,一路把姜可送到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