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绮罗低着头捏着嗓子道,“殿下认错了,殿下怎会认识奴这样低贱的人呢。”
“叫你抬起头来,见没见过本殿下还认不出来吗?抬头!”他厉声喝道。
今非昔比,这个人如今可以对他大呼小叫了,姜绮罗只好抬起头来,“慕四子好啊。”
不料慕四子比他脸色还难看,一阵青白变幻不说,还忽白忽红的,张口都有些磕巴,“你、怎的是你!”
他一脚踢开了胯下的小内监,有些慌乱地披上衣袍。
我也想问怎么是你这个煞星,姜绮罗无奈道,“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您信吗?殿下。”
慕四子看了他好一会,似打量,回过神后,冷笑一声,“怎么,被打入冷宫了,想使计重获圣宠还是想来勾引本殿?”
姜绮罗大惊,一下绷不住了,原形毕露,“你放屁,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哦,不是我,你还想找谁。”慕四子语气冰冷,似在生气。
姜绮罗冷言讥讽,“是谁都不会是你,殿下大可放心。”
“你这个放荡的——”他口出恶语,“婊子。”
姜绮罗猛地抓紧了手上的盆,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扣到他头上去。
他充满怨恨地在心里暗骂一声,贱人!
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反击回去,可现在今非昔比,失去一切的他,就是案板上的一块鱼rou,惹恼了慕四子,被他捏死在这里才是真的亏。
忍耐,要想办法平安脱身才是。
见姜绮罗不说话,慕四子冷哼一声,“既然说自己不是来勾搭人的,那你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还是来投诚不成。”
姜绮罗一愣,含糊其词道,“……那要看殿下的选择。”
慕四子眼神微眯,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气势突然一变,不太像姜绮罗印象中那不学无术的小霸王,但这是错觉,很快他就没骨头一样斜躺在床榻的软枕上,懒洋洋道,“那要看你带来的价值如何。”
姜绮罗骑虎难下,总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可是又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混过去。
姜绮罗放下盆,擦了擦手,嫌弃地把丝帕丢在一边,慢吞吞道,“殿下想要那个位置吗。”
慕奕景似笑非笑,打着哑谜,“你觉得呢?”
姜绮罗缓缓道来,“殿下出身尊贵,又有清河做靠,太子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就是殿下藏拙,又能安生多久?待太子上位,殿下可就刀尖上过日子,如履薄冰了。”
“长点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还用你说,难道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慕奕景兴致不高。
姜绮罗没想到自己试探一下还真试探出点东西来。
这狗霸王的脾气要他忍气吞声过日子,那不能够,现在表现得像个废物,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或许这个人就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就说生在皇室有几个蠢笨如猪的。
慕奕景出身尊贵,又有清河那样的世家做靠山,但他始终不得帝王宠爱,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纨绔外在,朝堂上很少有人站他。
几乎可以说他是个边缘形的人物,根基不稳。
如果从这一点入手,或许他有筹码可以顺利脱身。
姜绮罗想到这里,瞬间一喜,冷静道,“殿下不得陛下宠爱,若我可以让殿下讨陛下欢心呢?”
慕奕景半起身,懒洋洋的姿态瞬间退去,他如猛兽一般盯着姜绮罗,过了会,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本殿倒是忘了,你侍奉君父三年,想必对君父的了解,定是比旁人还有透彻。”
姜绮罗面无表情,“不错,若殿下有意,我可帮殿下得到陛下的欢喜,到那时……殿下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他说这句话只是想丢个诱惑吊他胃口,没想到慕奕景突然盯着他半晌不言语。
那眼神是他看不懂的深渊,姜绮罗看不透,却莫名地有些慌乱,他不得不开口打断,“殿下以为如何。”
慕奕景闭着眼睛又睁开,眼里光芒闪烁,“你说得不错,本殿……很有兴致。”
离开永晨宫,回到冷宫的姜绮罗有些心累。
皇宫这个鬼地方,真是是个人喘口气的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虽然暂时稳住了慕四子,没跟他追究擅闯永晨宫,甚至还会帮他隐瞒他出冷宫的这件事,同时也惹上了这个心机深沉的小霸王。
他还是得尽快出宫才是。
他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什么宫斗夺位一点也不想掺合。
就他这智商,能在冷宫活这三年,全靠一张脸和一点小聪明。
他能得宠三年,真是多亏了从前跟着母上看了不少宫斗剧,从中得到的经验,对帝王突冷突热的,吊着他的胃口,轻易不让得手,又不至于让他太快生厌,勉强撑了三年。
他那点小手段一开始还能让君王觉得新鲜,毕竟天下多少男女,谁人不臣服于他?只有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