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很吵,本来这里也是清吧,只是今天老板带着一堆朋友在这里聚会,就先把店关了,十几个人在这里玩得开心热烈。
难以想象只要十几个人就能把这里闹得震天响,到了凌晨都没有停止的时候。
郎茂看吴笙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小包间里,不玩手机也不笑,不禁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不去玩。”
吴笙张了张他的嘴,发出含糊且微小的声音。
“什么?你大点声!”郎茂皱起眉头,不自觉大声反问。
吴笙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机打字给郎茂看:我喜欢看他们开心。
真是个怪人,但世界上不少怪人。郎茂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看他离开吴笙有点失落,更多的是放松。和别人之间似乎总有着难以越过的薄膜,独处的吴笙更加自在。
他们吵闹,吴笙安静。他本来就和这里的氛围不匹配,作息又很规律,每天晨起的时间很早,熬夜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在这群熬夜还疯狂玩乐的人之间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之所以现在还坐在这里没有离开,全是因为容长青。
容长青也在人群里笑着闹着,他比别人笑得还要更添一分灿烂,配上他那张过于出众的脸蛋在人群中极为耀眼。遇到容长青,吴笙的评判就开始有失偏颇了,他仿佛可以看到《维纳斯的诞生》,容长青就是维纳斯。
如果不是背井离乡在云都工作,吴笙是万万不可能和容长青产生交集。性格沉闷又寡言,吴笙和人群中央的容长青隔着这点距离却仿佛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在Yin暗的角落里,吴笙得以悄悄窥探容长青的一举一动,直到被他发现。
人群簇拥的容长青和他对上眼睛,啥时间眉毛就扭作一团,比郎茂皱的眉要严重多了。
被他看见的吴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赶紧逃走,而是左顾右盼看有没有能让自己藏起来的地方,他更想学习鸵鸟而不是其他动物。
吴笙感到尴尬的几秒钟足够人群给容长青让出一条路,他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大步走到吴笙旁边坐下。
原本靠着过道的位置是吴笙在坐着,可容长青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他把吴笙挤进去了。
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有占据了整个杯子的圆形冰和一点酒。吴笙在想为什么要放这么大块的冰,容长青拿着他不会冷吗?
“你看什么呢?”容长青伸手敲了敲桌面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我也就随便看看……”
“说话声音能不能再大一些,嘴巴张开说话。”
容长青的语气有点冲,这让吴笙不禁有些瑟缩,但还是鼓气勇气放大声音说话:“我只是随便看看。”
“你。”容长青扭头面无表情盯着着吴笙,“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一直都在看我。”
小包间的那盏灯并没有打开,吴笙在昏暗的光线下试图辨别容长青的表情,是生气?还是……
“我生气了,你恶不恶心,总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容长青又逼近了一些。
果然是生气啊。
吴笙小声抱歉道:“对不起,我以为在这里就不会打扰到你。”
“别这么恶心我,你活着就挺打扰我的。”
但吴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固执地道歉。
“对不起,我的确不该这样做。”
吴笙的声音并不清晰,在嘈杂的环境中总容易被盖过去,容长青却还是能听清。这种话听得越多,他就越感到心烦。
“你真是够贱的。”
道歉的话重复着,吴笙不敢抬头看容长青的眼睛,只能听见他对自己的评价。吴笙心里道了一万次的对不起,容长青却始终没有接受一句。
容长青捏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是怕继续恶心到我?”容长青捏着他的脸,把酒杯里的酒索性都灌了进去,“你要是真的懂得自省,今天就不会非要贴过来。”
酒是苦的,带着点辛辣。和容长青不同,吴笙不喝酒,也不会喝酒,这杯酒对他来说只是折磨,而非赏赐。
太苦了,又太凉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样的酒呢?
吴笙不喜欢苦味,只是他为了讨好容长青什么都可以忍受,包括他逐渐冷漠的眼神。
吞咽的速度还是赶不上灌酒的速度,吴笙稍加不注意就被辛辣的酒呛到。
“别咳嗽,喝个酒都喝不好。”容长青力气大,一把将他推得撞上后面的墙壁。
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吴笙只能捂着嘴继续咳嗽直到好转。容长青的眼神一直没有给他,他向别人打招呼,走出包间说了些话。
“怎么没去一起玩。”听说话声似乎是酒吧的老板。
“别提了。”容长青的声音里有着懊恼,“有人把我衣服弄脏了,晦气。”
“那换新的嘛,我赔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