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白这几天睡得并不踏实,闹钟还没响便提前醒了。他从床头柜拿起眼镜戴上,刚走出卧室门就看到江裴在客厅地板上做俯卧撑。
“Jing力真好。”他拍了拍有些发昏的脑袋,绕过他往卫生间走去。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江裴幽幽道。
江初白看着一地的健身器材,寻思着哪天得给他腾个房间出来专门做健身房。
草草搓了把脸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立马按下了接听键。
“六爷?”
“今天还要去公司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对,一会儿去加个班。”
“还这么忙啊。你弟弟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太好了,好得我都想请个师父来做法了。”江初白听着门外锤沙袋的声音,无比真情实感道。
“怎么回事啊?他想起来点什么没?”
“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而且跟变了个人一样。”
“变了个人?变成谁了?”
江初白说到这个就头疼:“他现在特别缺心眼,想一出是一出,随心所欲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片刻:“说不定他一直这样,只是你不知道?”
江初白笃定道:“不会的,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以前真不这样。”
“以前怕不是装犊子哄你开心呢。”六爷打趣道。
江初白失笑:“我比他大那么多,哪还用得着他哄。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哥,我去买早点了。”江裴在门外喊道。
六爷在电话里听到声音笑了笑:“好得很。你们忙去吧,得空了来看看我这个空巢老人。”
“我这星期忙完就去看您。”江初白道。
仔细算算自江裴醒来也过了快一个月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江裴每天跟着他上班下班,偶尔听听话,不时抽个风,日子就这么平静而又迷幻地过着。
江初白窝在沙发里边打瞌睡边等江裴回来,迷迷糊糊间想起方才的一通对话。
哄他开心吗?从前的江裴的确很会哄人,哄着他一步步踏进早就编好的温柔网,赔身赔心却又说不出一句怨言。
江裴小他三岁,据说是江明生的姘头留下的孩子。虽说是私生子,但江初白这么多年却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扪心自问算是把哥哥的职责尽到了本分————奈何他把江裴当亲弟弟,却不曾想过江裴不把他当亲哥,一心想要和他突破lun理的关系,在爹娘的眼皮底下搞禁忌。
两人第一次做爱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时江裴高三毕业,而他在离家七百多公里的一个沿海城市读大三。
高考结束那天他想着江裴辛苦了三年,应该要放松一下,便没急着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只是发了个消息让他好好休息,有空来这边玩。
不料第二天下午江裴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欢欣雀跃地说来找他玩了。
江初白匆匆赶到校门口就看见江裴背着书包站在围墙边,正对着从栏杆缝隙里倾涌而出的蔷薇花默默出神。少年穿着纯白色的T恤,青葱朝气快要从身上溢出来,站在花堆旁漂亮得像一幅画,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看上两眼。
江裴看到他,阳光灿烂地笑了一下:“哥!”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江初白问。
江裴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好久没见到你了,太想你了。”
高三学业繁重,两人有将近大半年没见了,江裴的个头又窜了一截,眼见着快要赶上他了,但江初白还是同寻常那样揉了揉他的脑袋:“书包给我,带你吃饭去。”
“哥,我是不是比你高了?”江裴在他旁边比划着。
“想什么呢,”江初白笑了一下,“把你那增高鞋脱了。”
傍晚的时候他带江裴去了海边。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海风掀起少年T恤宽大的衣摆,江初白跟在后面,看到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肢。
“考得怎么样?”他替江裴把衣摆塞进裤腰里,出声问道。
江裴玩弄着刚捡的贝壳,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还行吧。”
“想去哪里读大学?”
江初白本来以为他会说来这和自己一起上学,没想到江裴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离家越近越好。
他觉得不解:“不和我一起吗?”
江裴笑道:“你毕业以后还要回去的不是吗?在这耗三年见不到你,不值当。”
他望着少年夕阳下镶了金边的侧脸,一瞬间脑海中空白一片。
查分那天江初白比三年前查自己成绩还紧张,捏着鼠标的手心一阵阵冒汗,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对江裴一遍遍说道:“不用紧张,不管考得怎样都没关系,努力过就可以了。”
江裴安慰似的握住了他空闲的那只手,忍着笑道:“哥,我真的不紧张。”
江初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看到分数的一刻江初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