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奚不做反应,冷声道:“回吧,不早了。”
“玄奚玄奚…”睡梦中耳边传来呼唤声,缓缓睁开了眼,此时他已经睡在床榻上,看见眼前人是晟,手不自觉的摸上锁骨间的虎牙,莫名觉得他和记忆中那人没有一丝相像。
身上捆绑的捆仙索也在昏睡中被晟解开,玄奚嘴唇丰润,白皙的皮肤上泛着薄红,透着憔悴,有种脆弱易折的美感,更透着几分深入骨髓的禁欲清冷感。
他还并未从那场残暴中缓过神来,心头还是隐隐作痛,整个人有些迟钝。
一只手中拿着一个小巧Jing致的白瓷瓶,递到玄奚面前,他疑虑看向晟。
“这是桑都果炼制而成的,能让你一月内无法使用法术,不能动用灵力,吃了吧。”态度不是在告知他而是在要求必须这么做。
“啪!”
清脆的掌声响彻在静谧的屋内。
玄奚拍开他的手,一双猫瞳般的眼睛充满恨意,毫不掩饰的瞪着他。
晟不禁错愕的看向玄奚,竟一时觉得有些恍惚,侧脸被扇的火辣辣的疼,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呆愣了两秒。
他直起身子,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浮起愤怒,一把掐住玄奚的下颚,指尖用力捏开了他的嘴,一手拨开瓶塞,强硬的将桑都果汁ye灌进他口腔中。
“咳咳”的咳嗽声,玄奚被呛的喉咙发痒难受,轻咳几下依然没有得到缓解,银白发丝垂落在枕边,多了些落魄之相。
晟想起初见玄奚时,他那样神采奕奕,光辉照人,像天地之间的救世主一样。
和现在比起来确实变化很大。
看着玄奚这般难受模样,他垂眸眼神温和的看着玄奚,语气却还是冰冷异常说:“往后每隔一月我都会给你桑都果。”
“你是在报复我从前将你束缚在天宫吗。”音色微颤,面露疲惫,五官清俊含雅,眼底眨一层淡淡的薄凉。
“是。”
虽然晟现在封印被解开,拥有了原有的灵力,却还是不敌玄奚,心有忌惮,从药王那讨了桑都果。
他身段修长站立在榻边,紧接着,手抚上玄奚的发顶,安慰似的将他的头扣在自己腹上,面颊紧贴腹部,神色冷冽,嗓音森冷道:“我会掠杀每一个想把你抢走的人,像他一样。”
玄奚清楚的知道他口中说的“他”是小白。
此刻明明长着一双漂亮耀眼的星眸里面却盛满了无助和悲怆,事到如今,不管再多说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玄奚嘴里慢慢吐出“你杀了我吧。”
晟听见此话,流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而那深邃的眼眸中,能窥见掩藏在眼神后的悲愤。
他冲着玄奚厉声道:“他死了,你也巴不得随他而去了是么,我偏不让你得意,我要你一直活着,日复一日的折磨你!”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连尾音都在颤抖。
玄奚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感到诧异,在他的认知里,晟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一次次恶言相向,做了足以让他怀恨一生的事情,恨极了自己。
犬北有恶兽,知人言语,擅蛊人心,虎生双翼,是为穷奇。壮如牛,声似疯狗,性情凶狠,拥有百毒不侵之身,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后代,与人争执总是把正义有礼的一方吃掉,因毁信恶忠,被流放迁于四裔。
玄奚上神——长有鹿形犄角人身,银白青丝垂至腰间,衣不蔽体,只一肩披帛遮挡左肩。身后金光环形围绕加身,步步生祥云,知晓天地之事的天界上神,原身为白鹿。
天弃山。
穷奇作恶,肆意食人,喜从头食之,百姓苦不堪言,随意施法,爆发洪灾,吐火燃烧密林村落,玄奚上神前去捉拿。
经三天三夜搏斗,穷奇败落,封印法术,打回原形,玄奚上神赐名为——晟。
晟,光明,仁慈之意。
“穷奇,你乃天生神骨,堕落凡间,本座必会除你恶骨,予你重拾仙骨,识善恶,辨明理,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座座下灵兽,本座就是你的主人。”
“忘记穷奇,你叫晟。”音色利落沉稳,一股强大气场似乎压制着一切般。
想起自己当时收服穷奇做灵兽时是怀着多么神圣的心态,居然妄图改变他,给了他新的身份,现在却觉得可笑。
癫狂了一样,持续的笑着,笑中更多的是心酸,逐渐变的哽咽起来,直至发不出声。
晟看着他心里也觉得难受,像上百万只白蚁爬在自己心脏上咬食一样,一字一顿道:“玄奚,我不欠你的,是你先违背了承诺,做不到的就别轻易许诺。”
“是,都是我的错…”玄奚有气无力应道。
“茫茫血池三百年,我饱受炼化之苦,我一直在等你,可你为什么从未来看过我一眼?”
他被扣上沉重枷锁,锁链牢牢紧锁手脚,在暗无天日的昏暗中受尽折磨苦楚,可他还是不死,因为他在等自己的主人。
继续咬牙说道:“玄奚,你伪善。”
想来自己也不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