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希然来到跑马场时正在举行的是登高夺花。“希然!”完者都一见他便迎了上去,“昨夜后来……”希然向他行了礼,回道:“让可汗担心了,希然无事。” 他环视会场见海山不在,诧异道:“为何大汗还没来?”
“据说昨晚塔里忽进贡了回回美人给大汗……”
希然会意地不再说话。他看向赛场,只见参赛的人正以踏肩高叠之势想摘得一根高杆顶上的大红绸花。大家一边维持着自家的平衡,一边互相推搡干扰别家。而武林弟子那边却只有一人上阵,那人乃是昆仑派的大弟子戚焱。只见他凭空高纵腾跃,竟可不借助外物在空中回旋,真可谓矫若游龙。他直取绸花,轻松落地,让那帮蒙人看得瞠目结舌。
有蒙人立刻向完者都提出了抗议,认为武林门派是在投机取巧。完者都不以为然道:“向来都是取到绸花即算胜利,从未规定要如何取得。”那些抗议的蒙人也只能作罢。
在一旁不无羡慕的希然赞叹道:“这昆仑派的穿云步法当真是诚如其名,令人叫绝!”完者都看了看他,说道:“虽然我不懂这些,但你的轻功是在雪山上千锤百炼出来的并不比他们差。”
希然略显落寞地笑了笑。他望见对面看台的五个门派正围作一团,便问哈桑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赛马中有几位弟子受了重伤,应该是在救治伤员。”
“我让你准备的金疮药没有事先送过去吗?”
“早已送过去了,但有一位弟子的伤势较重。”
沉思了片刻,希然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协助劫狱之事,大家已对他没有之前那般敌意。那位重伤的弟子身上衣饰乃是武当派的黛色弟子装。希然蹲下身为他仔细检查了伤势,又喂他服了一颗丹药,抬头对谢青道:“伤得不轻,若谢少侠放心的话,我让哈桑即刻带他去太医院救治,尚有可能恢复。”谢青向他拱手道了声“多谢。”
起身正准备还礼的希然却觉得一阵眩晕,脚下不稳正跌进一人怀里。“还好吗?”那人轻声问道。
希然看了看身后的万悬,脸色微红却没说话。哈桑已经带着那位武当弟子上了马车疾驰而去,希然向众人略微颔首便回了对面的看台。
忽有火者高喊道:“皇太子驾到!”一番礼节之后,寿山在看台上坐下,问道:“下一场比什么?”完者都马上回话道:“拳脚。”
接下来的比试都是单败淘汰战直到决出胜者,接连两场的失利让蒙人也谨慎了起来。
第一个上场的蒙人上身穿着用皮革制成的无领紧身衣,前襟敞开,露出胸前结实的肌rou和卷曲浓密的胸毛,下身穿着紧身短皮裤,脚蹬皮制长靴,尤显魁梧雄壮。
“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只见他说动手便动手,挥手一拳击来让这边率先上场的崆峒派弟子向闻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没规矩。
向闻斜身躲过此拳,右臂同样挥出一拳。蒙人这拳走空却接着发力,再击一拳正要与向闻的右拳碰个正着,向闻却顺势用右手紧扣在他腕上,左拳立刻跟上要击到他肘间。这蒙人马上沉肩坠肘避过,同时挥起左拳,带足劲力往向闻面上砸去。向闻立刻张开双手制住那蒙人双臂,运力于双腕硬是将那蒙人推开了三丈之外。还没等那蒙人站稳身形,向闻已如影随形般纵身扑到,出拳正中那蒙人的膻中xue,只听得“咔嚓”一声,大约是肋骨断了几根,那蒙人当下便已爬不起来。
这边看台上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反而是寿山喝了声“好!这崆峒派的天罗拳法果然迅猛!”向闻向寿山方向拱手行了个礼,随即负手而立,高声道:“下一位想教训我的请上来吧!”
又一位蒙人上了场,这位干脆赤裸上身,上来便是一拳往向闻面上袭去,向闻一矮身,掌风正拍到那蒙人肋下,同时右膝弯曲向他腿下撞去。那蒙人被击退了好几步却甩起左腿往向闻胸前踢去,向闻向后稍退避过一击。对方一腿扫空紧接着用左拳往向闻肩头砸下,膝盖也往向闻胸前抬撞,逼得向闻连连后退。
那蒙人看准向闻身形稍滞的一瞬欺身而进,想一把抓住向闻肩头却不想正中了向闻计策。此时蒙人几乎是中门大开,向闻一掌当胸劈下,接连出拳正中其面门,紧接着弓步向前一手并指如戟般向那蒙人喉间点到,骇得那蒙人冷汗直冒,想甩头避过却只觉得颈间一痛,几乎无法呼吸。命门被制,自然是不敢动弹,向闻并未下杀手,那蒙人已连滚带爬尤恐向闻改变主意要了他的命。
那边的看台上已鸦雀无声,只有寿山一人起身鼓掌道:“这拳法果然不同凡响!”
正当五大门派的弟子们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下一个上场的却不是蒙人,而是少林寺住持智泰禅师座下大弟子法照。
向闻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忿然道:“这少林派传承近千年的荣耀现已被番僧所取代,而你们仍不惜为朝廷鹰犬与同胞为敌。”
法照双手合十,淡然道:“这世间犹如明镜当台,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正所谓桃花岁岁皆相似,施主又何必执着。”
“